花耀宗被抓之后,老花家的人就被迫从县衙搬了出来。花齐又担起了家,商量着让温氏先带其他人回靠山村,而他则带上些银子去打听情况。
不过老花家的人哪里肯同意,春闱买题一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靠山村的人没有不知道的道理。指不定现在就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呢,特别是靠山村还有花卿颜,说什么他们都不愿意让人戳自己的心窝子。
全家人都不肯回,花齐老说歹说都没能做通工作,也就妥协了,干脆在清丰县租了个小院子让他们先住着。
因为之前修缮院子的事情,花齐手里的银子又花了不少,再加上之前流水席花掉了,现在总共剩了八十两。花齐留了二十两给温氏,让她看顾这点这些人。然后带着花泽川四处去打听花继祖的事情。
没想到短短一夜的时间,花继祖就已经被押到府城县衙去了!
两人无法,只好又找车去了府城。他们原本想要去衙门打点打点,看看能不能把花继祖从大牢里捞出来。不过府衙哪里是那么好进的,两人刚到门口就被衙役给拦住了,而那衙役还好死不死的正巧是那日去抓花继祖的人。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花齐一见这衙役便横眉怒目的,不过他也在外行走过,知道有些人是自己招惹不得了,所以下一秒又收了火气,露出热情又讪讪的笑容讨好着衙役。
“没用的。没用的。”那衙役接过花齐递过来的二两碎银,“虽说你家那位还为定罪,但也证据确凿,想要捞出来是不可能了。这事不简单,朝廷可重视,就是往年的也要查出来。你们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衙役记得他们,当初那一个小山村出了两个举人的事情可是连府城都非常轰动,一个花继祖,一个花泽川。那日他去抓人也是认出了花泽川。衙役看向沉着脸的花泽川,“你们也是运道不好,偏生就被人发现,而且这新皇登基自然是想要干一番大事,你们可就撞到这枪口上了。虽说你没事,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我呢话就说到这儿,好自为之。”
花泽川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这衙役的话虽然说得隐晦,但他也清楚,而是上面有意要做出一些功绩来,那么他这个举人只怕也将会是他们怀疑的对象,谁叫他是花继祖的儿子呢!一家人绝对是无法幸免的!
花泽川深深的吸了口气,心中愤怒,也埋怨花继祖给他带来的这无尽麻烦,但也知晓此刻不是发泄的时候,朝着那衙役拱了拱手道;“多谢大人提醒,可否让我见上家父一面?”
“不成不成。”衙役挥挥手,“若是见其他人还好,但要见这次春闱泄题一案的人是绝对不能的,知府大人可是下了令,谁都不准探视!”
那衙役的态度坚决,就是不让花齐两人去探视。胳膊拗不过大腿,花齐和花泽川只能回去再等消息。现在赶回清丰县是不可能的,两人就在府城挑了个还算过得去的客栈暂时住了下来。
“川儿,你说咱们该怎么办!你爹怎么就干出了这样的事情呢!”花齐苦着脸在房间里转悠,此刻他是真的无法平静下来,这人都不让见也不知道花继祖在大牢里怎么样了!
这大牢花齐是进过的,虽然有吃有住的,但那又能怎样呢。吃的是没有荤腥的剩饭,住的是阴暗潮湿的牢房,就是他们家的猪圈都比那大牢里的环境好!而且花继祖可是花齐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虽说最开始的时候也吃过一些苦。但那时候的花继祖还是个婴儿呢,哪里会懂!
“川儿,你说是不是他们抓错人了?你爹苦读这么多年,每次都去考这肚子里自然是有真材实料的。你说是不是他们抓错了人,误把你爹给抓了?”
花泽川抬头看了眼满眼希冀的花齐,虽然不觉得府衙的人会抓错人,但也无法开口打破他爷爷的希望。“爷爷,你休息会儿,明日我上同窗那儿问问情况。”
花泽川如今也是官身,在学院里认识的也多,而且平日里也是会做人的。他觉得自己出马应该能问出一些什么来的。
不过花泽川却是没想到自己会出师不利。那些平日跟他称兄道弟的人,此时见了他就像是见了瘟疫一样,别说是问消息了,就是见上一面都困难,不是被告知不在家,就是在会客不方便,总之是各种各样的理由都来了,就是不肯见上他一面。有一个倒是愿意见花泽川,但开口却是问花泽川的举人是否也是买来的。气得花泽川当场便是跟人撕破脸,甩袖走人。
两人最终等到三天后府衙公开审理此案这才在公堂外远远的见了花继祖一面。花继祖身形没有任何变化,就是脸色憔悴了一些,显然是没有适应牢房里的日子。他的身边还跪了不少人,都是这次被抓的与泄题案有关的人。虽然这些人都有官身,可见官不跪,但此刻他们都是犯了,这官身被剥夺也是早晚的事情。
因为证据确凿,所以这案子并没有多纠结。陆知府给买题的学子全部剥夺了官身打为平民,此生不得再入士。而他们的子孙三代亦是如此!而龚林与陆知同级的缘故,他只能把他交于上级,择日押送进京!
花继祖的事情还真的影响到了花泽川,身为花继祖的儿子,三代不得入士这条正巧对他有用。花泽川气得发抖,但依然是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他苦读十几年靠着自己的天赋和努力得来的官身,居然就这样被剥夺了!这根本就是无妄之灾!
花泽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