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翠兰跟着唐竹芯到了院子里,轻声询问道“芯儿,你怎么把气都撒在他们两位身上?”
唐竹芯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她转过身对着杨翠兰说道“娘,你知道吗?就是他们不顾咱们的死活,不顾我的清白名节,把咱们秦家堡当成了一个一个巨大的鱼饵,里应外合的把暴匪全引来了咱们村子里里的!”
“芯儿,这话可不敢乱说!”杨翠兰被唐竹芯的话唬了一跳,连忙阻止了唐竹芯的话。
这要是让村民们知道了还得了,他们心中的大英雄为了能抓住暴匪,把他们都当成了棋子,带着他们跟暴匪们厮打搏斗,这期间大家所受到的惊吓就不说了,还有十来位受了伤的村民,这让他们怎么想?
唐竹芯气哼哼的收好了衣裳,进屋把门摔上了,气得在床上捶打着床板。
左满仓蹲在吊井旁洗碗,听见唐竹芯跟杨翠兰的对话,不敢插嘴。
杨翠兰见左满仓在吊井旁埋头洗碗,一声不吭,走过来问道“满仓,芯儿说的是真的吗?”
“婶子”左满仓抬起头,想装作没听见她们的对话,看了看晾衣杆跟自己不过十来步的距离,说没听见,鬼都不信。
左满仓甩甩手上的水,站起来说道“婶子,我们不是故意要陷村民们于危险不顾的。这些暴匪原是北境那边的,因为萧家军这两年在北境剿匪厉害,他们这才潜入了中原地区来,他们这两年没少祸害百姓们,今年上半年在麻柳县不时的下山骚扰百姓,弄得麻柳县那边的百姓们民不聊生,今年麻柳县受灾严重,暴匪们没有可抢的了,才把目光放到咱们屏阳县来,县衙怕屏阳县也会遭受暴匪们的洗劫,所以决心大力剿匪。”
“我前两天进城刚好得知了这个消息,跟我家少爷一说,我家少爷是个嫉恶如仇的,我们身手也伶俐,便同县衙的县太爷商量了这一出‘引蛇出洞’的戏来,我们知道秦家堡的爷儿们昨夜要回来,所以才把行动定在昨夜,并且跟县衙里说好了,他们埋伏在半路上,暴匪一进村,我们便向他们发出暗号,他们就冲进来。”
“这抓暴匪本就是官府的事情,你们把秦家堡的村民们牵扯了进来,还好他们损失不大,不然让他们知道了是你们布置的这个局,你们让我们一家以后在秦家堡如何面对一村子人?还有芯儿……”杨翠兰想到了唐竹芯和秦大妮两人受到的屈辱,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便叹着气离开了。
左满仓看见了杨翠兰眼神里的失望,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一晚上,大家都睡得不怎么安宁,欧阳焕和左满仓静默无语,睁着眼睛熬到下半夜才睡着。
左满仓一大早起来,自告奋勇的去做早餐,唐竹芯对两人的态度依旧淡淡的,仿佛屋子里没有他们两人一样,进进出出都低着头,不跟他们打照面。
欧阳焕依旧阴沉着脸,他几次看见唐竹芯,想张嘴说什么,看见唐竹芯从眼前悄无声息的飘过,话始终没说出口。
杨翠兰对两人也没有前两日的热情,只是礼数依然周到,对唐竹芯甩脸子也不再训斥了,任由她去。
吃过了早餐,杨翠兰拉着丫蛋和八斤去看村口热闹,唐竹芯不喜欢那热闹,留在了家里。
村口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大家都在翘首期盼着县长大人的到来。
看得出来,县里对这次剿匪的成功很是看重,不大一会儿,县太爷坐着马车来到了秦家堡。
里长穿上了自己过年时节才穿的对襟斜纹马褂,下面穿着一双崭新的布鞋,看见县太爷下了马车,挥舞双臂,打着手势,让村民们热情鼓掌。
县太爷穿着官服从马车上笑容可掬的下来,里长连忙上前去扶。
走到了人群中央,县太爷开始致辞:各位秦家堡的男女老少们,我代表县衙感谢你们,感谢你们帮助县衙抓住了暴匪,让我们屏阳县恢复了太平,让屏阳县的百姓们不再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了……
欧阳焕和左满仓站在一旁的树底下,看着县太爷慷慨激昂的致辞,左满仓笑道:“这下他立功了,这官位怕是也要升一升了。”
“他在这县衙的位置也有十来年了,功绩不大,倒是也没出过什么错,现在又立了这么一大功,知府的位置他有望了。”欧阳焕分析道
“我特别要感谢一个人,没有他的鼎力相助,我们这次剿匪不会这么彻底!”县太爷的话音刚落,村民们齐刷刷的把眼光向欧阳焕和左满仓投过来。
“来来,这位左满仓兄弟!”县太爷招着手让左满仓过去,左满仓看了一眼欧阳焕,欧阳焕点点头,左满仓向人群走过去。
“这是给你的二十两赏银,我今天亲手交给你!”县太爷说着从旁边军师手里接过钱袋子,郑重的交给左满仓。
“谢谢官府给了我这次机会!”左满仓也恭敬的朝县太爷抱拳感谢。
“县长大人,家里备下了一点薄酒,上家里歇歇脚吧”里长朝县太爷热情的邀约道。
“好,正好体验一下你们秦家堡的风土人情”县太爷摸着胡子笑道。
众人散开了,随着里长和县太爷去了里长家里。
左满仓得了赏银,来到欧阳焕身边,把银子交给欧阳焕。
“去买两匹好马,剩下的银子给受伤的村民家送一些,余下的留给唐家吧”欧阳焕吩咐道,把卖首饰的三十两银子也交给了左满仓。
“少爷,我们是要离开了吗?”左满仓问道
“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