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玖懒的跟赵天贵这种法盲争论,任凭人们在外头吵吵嚷嚷,大门一插,施施然的回了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赵凤祥叼着烟袋快步而来,人群外便虎着脸吆喝。
“七叔你来的正好,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咱们来找陈玖商量承包水库的事儿,结果他居然把大门给插上了,他眼里还有咱们白龙堡这帮子老少爷们儿么?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老发句话,这回我不但要把水库抢回来,还得把他轰出咱们白龙堡!”
随着赵天贵气哼哼的话音落地,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便有些觉得赵天贵过分的人,这当口也不敢替陈玖出头,大家伙儿你一言我一语,一片声儿声讨陈玖,不知道内情的人听了,不定以为陈玖犯下了多么十恶不赦的大错呢。
朱七七感觉这些人简直太无耻了,口口声声的讨伐陈玖自私,其实自私的人根本就是他们自己。但架不住他们人多啊,法不责众,华夏就是这个国情,只要认同一个道理的人多起来,哪怕这个道理再荒谬也是真理。
没错儿,水库是你陈玖的,但是你受了咱们这么多恩惠,关键时刻,难道不应该贡献出来吗?
至于究竟他们有没有施舍过恩惠,施舍过多少恩惠,根本就没有人在乎——让你小子在白龙堡长大,这本来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嘛。
听着听着,朱七七再次忍不住了,微微上前,正要说话,却被一直留意她动静的王思雨一把抓住了胳膊:“七七,你不会又想替陈玖说话了吧?”
“怎么?难道你也认为他应该无偿的把自己家的水库交出来,用以满足整个白龙堡村民的私心?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水库是你家的,你又作何感想?”
朱七七音量不高,却声色俱厉,王思雨被问住了,俏脸通红:“我……我……我也觉得他们有点儿过分了,就是觉得陈玖那小子那么可恶,活该让他吃吃亏!”
“还记得咱俩关于娇娇的讨论吗?我一直告诉你,不要因为一个人曾经犯过错便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娇娇曾经和别的男人睡过觉,就好像陈玖曾经掀过你的裙子一样,就算他们曾经十恶不赦,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没有得到幸福的权利。是,我承认,陈玖这个人嘴很贱,吊儿郎当,不务正业,但你们认识了这么久,难道就一点儿都没发现在他身上闪光的地方吗?”
“他?”王思雨嗤之以鼻,不过见朱七七俏目一立,急忙收起不屑,老老实实的回答:“说真的,我还真没发现。”
“说白了还是带着有色眼镜,我问你,这些日子他每天都会去他爸的坟上上香,这算不算优点?”
“装样子呗……”
“装给谁看?”
“装给大家伙儿看呗,他要是真孝顺,陈爷爷死的时候能一滴眼泪都不掉?”
“首先,掉眼泪并不是评价一个人是否伤心的唯一标准,其次,他爸死了也好几个月了吧?据说他可是天天都去上香,风雨无阻。就算他是装样子吧?装了这么久,我觉得也挺难得。再有了,那天他救你的事儿难道你还不愿意承认么?他要是个自私的人,大可以不必救你的,别忘了,你可从来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这难道不能说明他这人本性善良吗?还有,我不知道你注意过没有,别管他穿的衣服如何,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不留长指甲,头发从来也不油腻,脸上永远干爽,身上也没有难闻的汗臭味儿,我总觉得,一个爱干净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那些变*态杀人狂可是据说好多都有洁癖!”王思雨不服气的反驳。
朱七七回问:“你觉得他像变*态?另外,他只是爱干净,好像也到不了洁癖的程度吧?”
“好好好,他哪儿都好,我不好总行了吧,不过你还是不能替他出头,没见大家伙儿现在这情绪嘛,就算你替他出头,人们也得听你的啊……呃,还有,以前我可从来没有见你对哪个男人这么关注过,你不会是……”
朱七七被王思雨脸上那种发现新大陆似的神情弄的一阵脸热,狠狠白她一眼:“去你的,别瞎说,追我的人从咱们校门口能排到总督府,哪个不是人中之龙,我能看上他?”
总督府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建筑,如今已是古城有名的古迹。
王思雨嘿嘿一笑:“我就说嘛,连我都看不上他,你不可能看上他嘛。”
人声噪杂,两女聊天的声音不大,倒不虞被人听到。
张寡*妇离的近,开头见两人要吵起来时还想劝两句,现在见两人再次有说有笑起来,不禁莞尔,不过也仅仅是一瞬,很快她就再次为陈玖担心起来,赵凤祥任凭大家声讨却一直不表态,不会真的同意赵天贵的建议吧?
“够了!”
就在张寡*妇胡思乱想的时候,赵凤祥忽然厉声开口,他的威望不是吹的,话音一落,众人很快安静了下来。
王思雨和朱七七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不再叽叽咕咕,凝神向赵凤祥望过去。
“梁老板昨天确实出车祸了。”赵凤祥说道,大多数人都觉得有些没头没脑,昨天在场的那几个人听了之后却齐齐变色,石月娥抢着问道:“真的假的?”
“超车的时候速度太快,正好拐弯儿,和一辆红色面包车迎头相撞,幸好车好,安全气囊打开,梁老板双腿骨折,他的司机肋骨断了三根,魏广瑞脖子脱臼,全都没有生命危险,程儿一早就过去了,那司机是他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