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华历三月十二日,海国王宫。
“前日一场兵荒马乱,令陛下受惊,老夫惭愧至极。”
云湮空忙道:“张大人说哪里话,若非天华御林军鼎力相助,寡人危矣。”
这二人礼毕后互相客套,那厢赫连天翔不时前去插一两句话,云湮灵均立在下首,目光却是像剜着龙渊雪彻一般。龙渊雪彻却是毫不在意,倒不如说有些魂不守舍,对什么都没什么兴趣。
看看到了火候,赫连天翔道:“事到如今,我等即将返回天华,临行前,本宫有几句话要说。”云湮空道:“殿下所言,寡人定然洗耳恭听,若有所求,亦必然应允。”
“很好,”赫连天翔拉过云湮灵雨,以不容抗拒的语气道,“从今日今时起,这位姑娘,海国的公主,被便是我天华的太子妃了。”
云湮灵雨杏目圆睁,惊讶道:“阿彻,你……”
云湮空也是一阵愣神,道:“殿下,这……”
“你不同意?”这话像是对云湮空说的,又像是对云湮灵雨说的,似是不容置疑。张序之赶忙打圆场道:“殿下,殿下选妃乃国之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聘礼嫁妆皆是不可或缺,殿下不可草率。”
“呵……”赫连天翔嘴角咧了咧,瞟了眼龙渊雪彻,道,“这事,当然由阿彻解决了。”
“啊?”龙渊雪彻愣了愣,忙道,“哦,那简单,金银二百万两,珍珠八百颗,鲛珠一百零八颗,秀女三十名,作为太子妃聘礼已是足够。珊瑚九十二株可作为嫁妆,待天华完婚后,我们会返还海国白银六百万两。于情于理于利对海国而言都是不亏的。”
说罢,龙渊雪彻一揖而去,仅用眼角瞟了云湮灵雨一眼,便收起了那一抹余光。
“小……”云湮灵雨此时的惊讶比刚刚更深,咬着嘴唇说不出话,她看着赫连天翔那春风得意的表情,她并没有嫌弃,只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是天华的太子,才气,相貌都不比龙渊雪彻差,但……
正在胡思乱想着,那边云湮空已是避无可避,只得同意。
龙渊雪彻此时已经改口道:“既是如此,便请太子妃移驾。”
“你定不悔?”
“从未心动,何谈后悔?”
“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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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国王宫,雨花殿。
是什么时候呢,是什么时候自己觉得他喜欢自己,是乐阳城的一枝桃花吗,是他教自己武功吗,还是……可如今,要娶自己的却不是他,要娶自己的那人英雄盖世,是前途无量的天华太子,是将要拥有天下的人,可自己开心不起来。
荷香劝道:“公主殿下,想开点吧,那天华的太子,何尝不比万俟明诚好的多?”
“不只是比万俟明诚,是比天下的男子都要优秀,可是对我来说……”
清音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殿下虽不愁嫁不出去,可天华的太子,实在是天下的独一份了,公主殿下您就不要徒增烦恼了。这次可不是出逃就能解决的了。”
“逃?现在的我还能逃到哪里去?”云湮灵雨指了指心口,道,“心,已经被栓着了。”
荷香长出一口气道:“公主殿下这么说,奴婢就放心了,天华送来的嫁衣,公主殿下先试试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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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龙城外。
楚歌管不住自己的嘴碎道:“来时乘风破浪,潇洒快意,回去时鲜衣怒马,纵横驰骋,嘿嘿,这趟海国没白来。”
龙渊雪彻道:“太子殿下身份已经泄露,没有护卫怎么行?”
上官镜道:“船队空位置还有很多,就连要装的贡物也都被小侯爷送出去了,为何还要秘密走陆路?”
赫连天翔看了看身后的天华御林军与锦衣卫,以及那队列中簇拥着的八抬大轿,春风得意道:“你都说是秘密了,阿彻这样安排自然有阿彻的考虑。”
楚歌毫不在意地对秦止弦与上官镜道:“就是就是,太子殿下都不着急,你们俩急什么,安心做你们的护卫工作吧。”
秦止弦却是刨根问底道:“此间更无他人,小侯爷若有什么计划,说与我等也无妨。”龙渊雪彻道:“秦兄不必问了,真想知道的话就做好防务,出了海国,定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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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华历三月二十七日,桃花开得正艳。
天华,漳州。
“破旧不堪,”赫连天翔环顾四周,一向无虑的他也不由叹气道,“实在不像我天华的地界。”
“东夷人之所以顶着巨大的风险屡屡袭扰我天华海境,不过是因为有巨大的利益,只要通过打击使其损失大于收获就自然而然可以遏制住了。”龙渊雪彻劝道,“此外,我天华海境一年来只开通一到两月,海民无以为生只得随波逐流,只要开放海境,只设置部分休渔期以给海洋众生休养生息,那时海民有了生计,定不允那夷寇纵横,到时军民一心,夷寇可平。只不过殿下现在要考虑的并不是这个,还是安心赶回帝都吧。”
不待赫连天翔说话,龙渊雪彻对上官镜道:“上官兄,准备好吧,狼烟的味道很熟悉吧?”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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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进路上,那厢也不安稳,几个姑娘叽叽喳喳,不显吵闹,倒是平添了些热闹。
肖思怡吧唧着嘴嘟囔着:“一点喜庆的感觉都没有,明明是迎亲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