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体。
许是怕吓着她,顾北渊迅速地偏过头,深吸了几口气,但心底那团突然窜起的无名之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下一刻,他一言不发地将南辰丢在床上,拎起西装外套头也不回地开门走了出去。
好半晌儿,南辰盯着那扇无辜被牵连的门,使劲眨了眨眼,错愕不已。
外间的摔门声也传过来时,她挠了挠头,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我去!你还真走了?!”
那句话一出口南辰自己也惊觉有些过分了,才领证没多久,双方家长也还毫不知情呢!
可那只是一时不经大脑才说错了话嘛,哪有这样招呼都不打一声说生气就生气,甚至连架都不吵,直接摔门走人的?!
还是在两人好不容易敞开心扉坦诚相见自己又被感动的稀里哗啦不久之后?
南辰两道秀眉顿时拧成了结。
小气!起码给她个哄他的机会嘛!哼!
如果每次闹别扭都这样一言不合夺门而出,这未来日子还能过得和谐又愉快吗?
麻淡?差评!她要退货!
南辰是个睚眦必报的姑娘,以前拿来折腾江河的那点儿暴脾气三百六十度爆发出来,脑袋瞬间被烧成了浆糊。
掀开被子骂骂咧咧地就跳下床,光着脚丫子几步走至卧室门口,咔哒咔哒干脆利落地将门给反锁了,然后拍了拍双手。
叫你跑啊!我看你怎么进来,求我啊!!!
转念一想,某人不在也好,这下世界人民都不能阻止她去享用浴室那方诱人的按摩大浴缸了。
眉梢一吊贼贼地勾起唇角,好心情说回来就回来了。
最后她若无其事地转身,拿好了换洗的衣物,步态妖娆地迈进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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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顾北渊照站在走廊尽头的阳台上,看着那满地白花花刺眼的阳光,吹着温柔的晨风,胸口憋着的一口浊气才慢慢吐出来,整个人也冷静了。
头天晚上还柔情蜜意地说以后好好过日子,一觉起来居然蹦出一句“结了婚还能离婚”来,乍听到这话时顾北渊脑子里的神经被激得突然一阵乱跳,心口似乎都被戳了个透明窟窿。
结婚这么神圣的事情说的跟闹着玩儿似得!
本来想找个地方好好平复一下受挫的心情,这会儿点根闷烟抽了几口又后悔了。
顾太太不过一时得意忘形说顺了嘴了,又何必跟她置气?
顾北渊嗤地笑了笑,认命地摇摇头掐了烟大步往回走。
早过了暴跳的年纪,可一碰上南辰,所有的原则,沉着冷静什么的都打包滚蛋了!
先动心的果然事事处在下风,这辈子只怕是翻不了盘了,唉!要命!
因为没带房卡,只能找来工作人员,解释了一番,外面的门顺利打开了,可站在卧室门前顾北渊又抑郁了,门,从里面给扣上了,这下有钥匙都没用了。
头抵着房门半晌儿长叹了一口气,抬手捏了捏泛疼的眉心,拍门叫人,打电话,可折腾了半天里头愣是没动静。
还真沉得住气,顾太太果然不会轻易服软啊。
顾北渊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这剧情反转的未免也太让人措手不及了,生气的不是他么?
唉!
大致回忆了一下酒店结构,再次尝试着敲了几次门,确定里面的人不会搭理自己,他转身又走了出去。
这边南辰悠哉地哼着小曲儿,不紧不慢地刷了牙洗了脸,打开热水准备美美地泡个澡,无意瞥了眼置物架上衣服,忍不住嘴角一阵抽搐。
衬衫西裤?她拿顾先生的衣服是要做什么?
你魔障了啊,南辰尴尬地挠了挠头取下衣服拉开玻璃门,刚走到床边忽听阳台传来一阵异响,似乎有男人的哼气声,还有重重的脚步声,再仔细听又变得安静了。
看了眼依旧扣着锁的门,南辰缓缓地回头,隔着窗帘阳台上什么也看不见。
有贼?还是幻听了?
正疑惑着,新的动静又传来,这次是开开推拉门的声音。
南辰一个激灵,高高举起脚边的小方凳一个箭步跳至墙边,两股颤颤,咬紧牙关,屏息凝视。
很快窗帘被拉开,南辰瞬间瞪圆了眼睛,在那人迈进来的同时,手中的凳子也狠狠地砸了下去,犹带着风声。
不料却被人敏捷地弯腰躲了过去,用力过猛又抡了个空,南辰惯性地向前栽去,下一秒又被一只强有力的胳膊勾住了腰往后一带一阵天旋地转直直倒地。
凳子脱了手不知被甩到了哪儿去,南辰呆滞几秒后,感官回笼。
似乎不怎么疼,这地面也不怎么硬,还是热乎的……
倒地那一瞬好像听到了一声痛苦的闷哼,还有些耳熟……
南辰微微抬起头,入眼的是两只白皙修长的手,一只扣着她的腰,另一只嚣张地捂着她的胸,这手的无名指上还戴了枚熟悉又陌生的戒指,似乎和那支躺在家中床头柜里的是一对……
然后就听到耳后一道凉凉的男声响起,“把我锁在门外就算了,还在这儿给我设埋伏,你是准备蓄意谋杀亲夫么,亲爱的顾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