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夜深人静,夜空中的月,很亮很亮。
女子厢房里,一个女人,嘴里咬着一块布条,眼睛里有咸湿的液体,不是泪,是汗。
咸湿的汗水,浸润了眼眶,刺得眼球发疼,但那冰桶中的女子,却没眨一下眼睛,目呲欲裂的瞪着远方,一双唇瓣,上下死死的阖着,把那唇瓣间的布条,咬得深深凹陷!
疼!
痛!
生不如死,无外如是!
厢房外,谢九刀抱着手臂,立在门口,魁梧得身躯,挡在门口,像一尊门神,似乎要替屋子里的女子,挡住风雨的袭击。
但他心知,那屋子里,才是人间地狱。
可他进不去,也不能进去。
数不清这是第几个月圆之夜了。
但如今日这般的,厢房里传来压抑的低鸣声,他却怎么也听不习惯。
她没喊过救命,从始至终,从他第一次知道月圆之夜她会毒发那日开始,他就没有听到过这个女人喊过一声救命,更别说开口喊疼。
不疼吗?
怎么可能。
只是,不喊出来而已。
换句她的话说,如果喊疼,能够让她不那么疼的话,那她就喊,否则,就是在浪费本就不多的体力。
谢九刀站在厢房外,屋子里一阵一阵压抑的痛苦之声,他那张粗犷的大脸上,牙根死死的咬着,嘴梆子更是几乎虬结。
就不知,太子殿下可曾听过这痛苦压抑的低鸣声。
就不知,那位一国的储君可会心疼!
反正、总之,他是心疼了又疼。
哪怕,喊一声啊。
偏偏一个字都不喊,这沉默的忍受那折磨,却让人更加的心酸。
这是后院,前院里,一道黑影翻墙而来,寻着路,往后院去。
谢九刀蓦地,大掌不动声色地握住了身后的大刀,一双虎目此刻泛着凉意,森森地望向了黑夜里的一个方向去。
屏住了呼吸,聚精会神地紧盯着那个方向。
厢房里,传来水声,他知道,屋子里的那个女人,再一次经历了一轮寒热交替的过程每一次的寒热交替,都是剥皮裂骨的人间地狱。
他明明可以以内力相助,却因为男女有别。
他明明能够减少她的痛苦,却碍于这一切。
本就心中烦躁,此刻更是有不速之客前来。
更是烦躁的异常。
正准备爆裂的拔刀,那大掌,却在刀口拔出些许时候,蓦地顿住。
“哎,真是的,今儿晚上酒水喝多了,人老咯,憋不住咯啧啧,这天寒地冻的起床上茅厕,真冷,嘶”
一道老不正经的声音,突地响起来,伴随着木门吱嘎声,江老头儿驼背的身影,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谢九刀眯了眯眼,随即,那抽出来的刀,缓缓地重新落入刀鞘里。
又抱着手臂,静静立在门口那老驼子的本事不简单,只怕那不速之客这次要吃个闭门羹。
谢九刀粗犷的大脸上,厚唇一扯,露出一抹冷笑。
果不其然
下一刻,那方向就传来缠斗的声音。
声音不大,可见来人也不是泛泛之辈。
谢九刀并不担心,那老驼子,他谢九刀都看不穿,如果老驼子都收拾不了那不速之客,他谢九刀恐怕也收拾不了。
谢九刀一边注意屋子里的动静,只要这屋子里还有响声,那女人大约就还清醒着,要是没了动静,那就是晕死过去了,如若那样
一边儿又竖着耳朵,注意那边的动静。
月华下
两道黑影缠斗着,一个高大挺拔,一个猥琐驼背。
怎么看,都应该是那高大挺拔的占上风才是,但偏偏,老驼子逗猫儿玩儿一样,把那高大挺拔的“不速之客”给耍弄得有些狼狈。
袁云凉额头上沁出了冷汗来,忌惮地看着那面前一脸猥琐的老驼子,谁能想象得到,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猥琐驼背的老头儿,居然是不世出的高手。
他自认江湖之中,他的功夫已经是前十的了。
如今,在这毫不起眼的猥琐老头儿面前,竟然有些招架不住。
袁云凉眯眼扫了一眼那亮着灯的厢房方向,一句话都没有说,好不恋战,转身就跑。
江老头儿背着手,顶着他那标志的驼背,立在那儿,目送了袁云凉的离去。
竟然也不去追。
“哎哎,冷死老头儿我了。”说着就背着手,木门又一声“吱嘎”,他已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谢九刀此刻没有心思去质问江老头儿,为什么就这么看着人离去,不把人留下。
只是站在门口,沉思着。
不知过去多久。
屋子里传来一道弱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睡吧。”
虽只是虚弱的两个字,谢九刀提着的心,悄然放下。
如同过去的每一个月一样,谢九刀悄然无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空旷的街道上,没有人影,偶尔有一两个醉汉,倒在巷子口,街道边的。
袁云凉踉跄了一步,差点儿被醉死在路边的一个醉汉给绊倒。
一只手捂住了胸口,胸口处,一口积压的血液,在这一绊之下,再也没有办法控制住,噗的一声喷出。
血液不止落到了他自己的衣襟上,更是喷到了那街边醉汉的身上。
抬起手缓缓擦去了嘴角的血,再抬头,一双阴鸷幽色的眸子,正闪烁着森然寒芒。
低眸,狭长的眸,掠过了那醉汉,蓦地,修长手臂伸出,把那醉汉提着胸前衣领,豁然拽起,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