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胜男又贴在姜一飞的耳边说,“坏蛋,不要哭了,人总是有这么一遭的,你再叫我一声胜男老婆大人,再说一声‘我爱你’,姜,我爱你,你一定要幸福,这是我的遗愿,不许任性,以后,有了家庭和孩子,带他们来看我……”
闻言,姜一飞嘴唇哆哆嗦嗦的附在姜胜男耳边说,“胜男,老婆大人,‘我爱你’,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你,你不要离开我。”
姜胜男是如何走的,姜一飞不记得了,因为他昏迷了过去。
当姜一飞醒来,姜胜男已经被送进了太平间,姜一飞怎么没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他疯狂地蹦起来,奔出去,妄图扑向毫无生命气息的太平间。
此刻,周蕙去录口供了,只有韩姜的嫂子陪着姜一飞,她使出全力将姜一飞摔在床上,压低声音说,“姜一飞,你给我冷静一下,逝者已去,生者要活下去,你忘了她的遗愿了吗?她尸骨未寒,你要让她不能安息?”
闻言,姜一飞无助地扑进韩姜嫂子的怀里放声大哭,却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都说男人流血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现在姜一飞感觉他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这个世界再没有像姜胜男那样关心自己的人。
可是在这一天,姜一飞冒险地把韩姜的嫂子当成了眼前可以信赖的人。
后来,韩姜的嫂子跟姜一飞说过,她浸霪商海多年,她做过的缺德事、害过的无辜者数不过来,但是那一天,姜一飞毫不设防的信任,击中她心中久违的柔软。
其实,韩姜的嫂子与韩姜家的情况倒是差不多的,要不然她也不会与韩姜的大哥臭味相投的走到一起去,在商海合力打拼,少年老成的她不得不负担起照顾弟弟妹妹的重担,她坦言说,如果她不够卑鄙无耻、心狠手辣,她怎么可能带着家里的人在社会上安好生存?
而所有人的内心,都潜伏着一个命门,那就是,渴望被一个人如同孩子对父母般那样无条件的信任、依赖、倾诉,在被需要当中,得到人性深处付出关爱时得到的精神需要。
此时,姜一飞把眼泪都擦在她高档进口的衣服上,喃喃的说,“我想再看看她,我必须再看看她,以后,我再也看不到她了,你知道吗?以后,我再也看不到她了,看不到她了,看不到她了……”
姜一飞的眼睛仓皇、茫然、恐惧地看着韩姜的嫂子,双手紧紧交叉在胸前,从来都没有这般惊慌失措国,像傻子一样不断地念道着这句话。
韩姜的嫂子看了姜一飞几秒钟,然后将姜一飞推到一边,点点头说,“好吧,你等着,我去跟医院交涉一下。”
二零零二年,农历正月初七,这一天,姜一飞人生中永远忘记不了的一天。
对于国人来说,这是多么祥和的日子,新年的气息还是这么的浓烈,可是这一天,姜一飞失去了人生中第一个爱上自己,并被他爱上的女人,这个女人叫姜胜男,市黄石镇因公殉职的一镇之长。
这一天,姜一飞将永远铭记,也永远铭记着她。
一会儿,韩姜的嫂子带着姜一飞去了太平间,看到了被白被单蒙起的姜胜男。
那么温柔的姜胜男,直直的躺在那里,不会再亲切地对姜一飞微笑,不过在宠溺的弄乱他的头发,不会在偶而给他发一个短信,关心他,教导他,训斥他,思念他,不会再将他抱紧那温软的怀里,深深的吻,深沉的爱他,结合在一起……
这时,姜一飞跪在她的‘床’前,吻着她冰凉的手,吻着她紧抿的唇,多么希望,她再睁开眼看一次,多么希望,再跟她说一遍‘亲爱的老婆大人胜男,我爱你’,看到她那开心的笑容,将姜一飞一把搂进怀里……
韩姜的嫂子站在姜一飞的身后,手压在他肩头,用力说,“节哀吧!生者的眼泪是不能落在死者身上的,那样她将难以安息,让她平静地去吧!”
闻言,姜一飞将所有的眼泪吞进腹中,捧着她的手,隐忍着内心巨达的离别之荡说,“胜男,老婆大人,姜永远爱你,有一天,姜还去找你,下辈子爱,不许早生我这么多年,要一直等我,我们一起去投胎哦。”
离开太平间,最后一次转身,看向躺着的姜胜男,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别了,敬爱的姜镇长,亲爱的老婆大人。
姜一飞看着韩姜的嫂子问,“您相信来生吗?您讲究迷信吗?”
闻言,韩姜嫂子看了看姜一飞,沉吟了一下,说,“信,因为信一点这个,人的内心会平静一些,魔性也会收敛一些的。”
以前,姜一飞绝对的唯物主义者,可是就在姜胜男离去的这一天,他变成半个唯心主义者。
因为只有这样相信,才能让他自己独自在世间苟活下去,期待着终有一天,可以去跟奶奶、妈妈、和姜胜男再相会。
这辈子姜一飞他们两人没有亲爱够,来世再聚首吧!
韩姜的嫂子看着姜一飞情绪有些不稳,这样的状态真让人有些害怕,关心问,“姜,你准备要去哪里?”
姜一飞说,“我想去一个谁也不认识自己的地方,离世索居两天就好了。”
眼下,知道他自己这个情绪不适合接触外人,那样只会让人感到不舒服,只有把内心的情绪彻底的平静下来,才能投入到工作中去。
韩姜的嫂子点点头,说“那可以,我带你去,不过建议你先安排好你份内的事情。”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