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难以置信地抹了把眼睛,看着面前一袭月白锦衣的男子,意外道:“薛卿九?这么晚了,还下着雨,你怎会来这里?”
“散步。”薛卿九向她投去冷冷一瞥,目光触及到她微湿的头发时,黑眸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荡漾开来,他迅速别过脸,语气缓和了几分,依旧是言简意赅:“先起来。”
“哦,好。”苏晚晚动了动早已蹲麻的腿,没能站起来,她只好朝着薛卿九伸出一只手,吞吐道:“你……拉我一把,我腿麻了。”
几乎是同一时刻,一只温凉的大手便握住了她的手,稍一用力,便将她拉了起来,她赶紧讨好地笑了笑:“多谢啦。”
可是薛卿九并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将她往自己面前拉近了几分,她愣愣地被他牵引着,脸几乎要贴上他的胸膛了,苏合香的味道在鼻端蔓延开来,芳香之浓烈,她差点要以为薛卿九的怀里揣着她送的香囊了。
可他明明都说不要了,又怎会带在身上?
马上否定掉这个想法,她不解地抬眼去看他,却发现他正垂眸看自己,清冷的黑眸湛明如夜,又好像比平时多了些什么东西。
对视良久,就在她满脑子都是自己如鼓的心跳声时,薛卿九蓦地松开她的手,淡淡地撇开目光,从薄唇里吐出两个字来:“伞小。”
苏晚晚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站挤一点两个人才不至于淋湿,于是她放心大胆地又朝他靠了靠,说道:“也不知这雨何时会停,你急着回去么?”
薛卿九不动声色地将伞往她那边倾斜了几分,明知故问道:“怎么?你在这里等人?”
“嗯,等折酒,他说让我天黑后在这里等他的。”苏晚晚十分诚实地答道。
薛卿九不由得想起那日在医馆外,容折酒附在苏晚晚耳畔低声说话的样子,眸色黯了黯,沉声道:“别等了,他不会来的。”
“不可能,折酒从不骗我。”苏晚晚摇了摇头。
薛卿九不悦地握紧了伞柄,耐着性子解释道:“皇上一道圣旨召他进宫看花灯,他怎会有空分身来找你?”
“你是说,折酒在宫里陪着苏紫姐姐?”苏晚晚仰起小脸,笑得灿烂,薛卿九本不打算回答,却不受控制地“嗯”了一声。
苏晚晚笑得更开心了,可很快她便敛了笑,郁闷道:“也不知折酒究竟要对我说什么……”
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薛卿九问:“他要对你说什么,你竟不知?”
那日容折酒已经暗示得够明显了,乞巧节的晚上,除了表明心意,还能说什么?他打算对苏晚晚摊牌,说明他并不知晓容卫联姻的事,今日的赐婚,对他来说定是一件措手不及的事。可是对苏紫来说,容家绝对是最好的联姻选择。
苏晚晚奇怪道:“他只是告诉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对我说,他还没说,我又怎会知晓?”
听了这话,一直堵在薛卿九心头的那块石头悄然崩塌。她和容折酒,原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苏晚晚,对容折酒没有那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