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摇了摇头,长叹口气:“虽然官家驳回了丁谓要求追究太岁过错的上书,但同样也驳回了我要求再审德妙的请求。”
包拯错愕:“这,薛凉认罪太过蹊跷,此中必有隐情啊!”
寇准点点头,一脸严肃:“的确如此,但官家说的也有道理,律法只讲证据,不讲人情,若你我要捍卫律法尊严,便需要遵守其制度,只能在找出证据之后再次请求重审。”
包拯急切的说道:“可是……”
寇准打断了包拯的话:“若我依靠权势强行要求大理寺重审,那与丁谓之流又有何异?”
包拯一愣,挣扎之后点头:“老师说的是,既然如此,那我就继续追查下去。风过必留痕,我就不信我找不到蛛丝马迹。”
寇准勉励的拍了拍包拯的肩膀,不再说话。
其实他对谁杀了郑御史其实并不太关注,坐到他这个位置,一条人命已经不看在他的眼里了,当然,并非说他不在乎人命,或是瞧不起小官儿,而是到了他这个高度,想的都是大事,是国家百姓长远的安危福祸。
郑子文究竟是被德妙杀的,还是被薛凉杀的,很重要吗?其实并不重要,说破天了,也不过就是一条人命的事儿。令他忧心的是,从官家的态度可以看出,他明显对德妙,或者说是对鬼神之事生出了兴趣,这……实在非国家之福啊!
皇帝崇佛道,有史以来就不是什么好事,柳随风都懂的道理,他堂堂一国宰相,又岂能不清楚其后果和隐患?
与寇准不同,丁谓出了后宫后没急着走,而是绕道宫外的一个甬道内,远远就见雷允恭正等在那里,二人相视一笑。
雷允恭朝身后小太监摆了摆手:“在后面跟着咱家。”
“是。”小太监低头答应一声,落后几步,给二人留下说话的空间。
雷允恭快步走到丁谓身边,小声的问道:“太岁和北斗司狂妄肆意,难道您就这样算了?”
丁谓一边往前走,一边不甚在意的说道:“官家要放人,老夫又有什么办法呢。”
雷允恭冷笑一声:“咱家可不相信丁相公是这么没办法的人。”
丁谓无所谓的轻笑:“你不必激我,雷公公,咱们既然是一条船上的人,那便该齐心协力。太岁和北斗司不过是癣疥之疾,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德妙安插到宫里。只要有她在官家身边,周怀政之于你,寇准之于我,何足畏惧?”
雷允恭听到这话,细想一下也觉得有道理,但还是有些不甘心:“德妙入宫之事,三日可成。只是太岁小贼辱我极深,这般白白放过他,实在是心有不甘。”
丁谓大笑一声:“他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你且放心,我们迟早能收拾他。”
洞明出宫后很快回了北斗司,刚进了门,就见隐光正在门口等着自己,不由纳闷:“他们呢?”
隐光微笑,上前拉着他往里走,边走边道:“绑着呢。太岁当场就闹腾的不行,非要杀德妙不可。我怕他再闹出篓子,所以索性把他打晕,让文曲把他带回来了。”
洞明愤愤瞪他一眼:“都是你惹的麻烦!”
隐光撇嘴看他一眼,眯眼笑道:“我可不像有些人,面冷心热,嘴上说着不管,但捞人却比谁跑的都快了。”
洞明脚步一滞,然后一阵衣袖,看上去满脸愤怒的走了进去。
隐光笑而不语,紧随其后。
二人进了正堂,柳随风开阳瑶光在左右位置上坐着,太岁一脸怒气冲冲的站在正厅,眼神在几人身上来回扫过。
他原本想要指着洞明破口大骂,但是对上洞明冰冷的视线之后,心里一颤,迅速的转了头指向隐光,愤愤的说道:“哼,我算是看透的你们这些人了,天下官府是一家,都是欺软怕硬之辈,见着德妙受到官家的青睐,便一个个膝盖软的站不起来,再不敢说什么秉公执法!”
隐光笑眯眯的看着他,而洞明则是脸色难看的皱起了眉头,冷冰冰的张口说道:“小子,你再在心里用那些污言秽语辱骂老夫,老夫就把你丢进池塘洗洗嘴。”
太岁震惊:“你能听到我心里的话?”
瑶光得意:“这可是北斗司。”
洞明木然的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没事的窥探他人心思。只是你出入北斗司,老夫不知你品性,自然要听上一听。”
太岁被震撼的哑口无言,而洞明则是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你想给你师傅报仇,但请问除了同归于尽或者是一命换一命之外这种白痴做法之外,你还有其它主意吗?”
太岁傻愣愣的摇摇头。
洞明冷哼一声:“愚不可及。”
太岁涨的脸通红,大声道:“你凭什么嘲笑我?我敢去拼命,总好过你们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洞明一脸平静无波:“你怎么知道我们什么都没做?风暴之前,你这种愚人看得到晴空之上是如何聚云布雨吗?”
太岁气急的想反驳,却一时说不出话来:“你……”
洞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训斥道:“你跟德妙以命博命,也不问人家愿不愿与你搏命?她虽武功平平,可她身后有神秘势力保护,身份上又是能够制造出祥瑞的得道高人,你现在靠过去,还没等碰到人家的一根汗毛,就被人剁成肉泥了。”
太岁被洞明说的哑口无言,最后只能自暴自弃的破罐子破摔:“那你说你有什么办法!”
洞明点点头:“等。”
太岁嗤笑:“是,照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