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孙管事其实是由花修炼成精的,真身是一株蕙兰花。
而厨房的李叔,是苏子叶修炼成形的。
更别提白薇、紫苑和石斛,皆是花种。
当时知道真相的时候,他万分惊讶,可是却又不得不相信,毕竟孙管事转眼就变成了一盆蕙兰花蹲在了土里。
他消化了许久,才算是能够接受。
卯时起身,花半个时辰给打理南殿,一个时辰练武,然后吃早膳,再花两个时辰看书。
午后,花半个时辰午睡,然后起身,花一个时辰去老师那里听课,回来后一个时辰练字,两个时辰修炼法术。
如若碰上有人上门求助帮忙什么的,他便取走听老师讲课的那一个时辰。
川辜即便过来多久,也还是那样子。
反倒是越熟悉,便越知道一个人的脾气性格。黎策完全懂得,老师不过是年纪大了,爱唠叨、瞎操心、多管闲事。
说是去听课,大半的时间都是他在感叹,说的也都是些废话,没有几句真材实料。
久而久之,黎策便不那么愿意去了。
今日招摇山的门,又被人敲响了。
黎策收拾了一下,带上了棍子,随村民离开了。
“今日,黎公子又不在山上啊?”孙管事在屋里头问。
外面李叔的洪亮的声音响起:“是啊!”
随后孙管事便从屋子里出来了,说:“这两日黎公子往山下跑的越发勤快了!”
“孩子长大了,多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也好!”李叔说。
“哎呀,都长到十九岁了,还这样贪玩,成天跑出去,算个什么劲?”孙管事感叹道。
时光匆匆,四轮春秋。
黎策在招摇山已经待了四年了。
这四年来,他整日除了读书习字修炼,便不做其他事,拼命地修炼,没日没夜,日以夜继。
可是,苏瑾却从未回来过一次。
眼看着小小少年长成了风度翩翩的公子,个子猛地窜上去,轮廓一圈比一圈大,成熟了不少,也沉稳了不少。曾经是迷倒紫苑的俊俏讨喜少年模样,,现如今却是结结实实的温文尔雅谦逊有礼。
“说起来,仙尊大人怎么就不回来看看呢?记得那日正好是寒露,当时我还在梦中,就听到他老人家传了千音给我,叫我好好照顾黎公子。而且这些年也没少关心他,可是为何偏偏就不回来呢?”孙管事皱着眉问一旁的李叔。
李叔摇了摇头,说:“仙尊大人的事,岂是我们能多管的。”
孙管事撇撇嘴,要说这黎策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太寡淡,这性子实在是太寡淡了些,什么事都不感兴趣,整日除了玩命似的修炼,也就理一理南殿的花还算勤快,其他的,好像都无所谓。
那日是中秋,也不知这孩子是从何方赶过来,敲响了招摇山的山门,脸上挂着被荆棘划开的口子,衣服也脏得看不出颜色,脚上的一双鞋更是踩破了底,何其狼狈。
孙管事叹了口气,回到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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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平坦,蜿蜒而下,一路上看见长着不少小蓟草,它还有个名字,叫刺儿菜,花瓣像是粉色的刺,一朵一朵,立在草丛中。还有玉簪花,色如白玉,未开时,就像是白玉簪子一样好看。
快近深秋了,现在还能看到这些花,倒也新奇。
走在一旁的村民看赶路太过无趣,于是开口道:“不知黎公子可到行冠礼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