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挂,微风轻拂,风中夹杂着一丝血腥味。

乌鸦倒在血泊之中,它努力的睁开双眼,也许连它自己都觉得将要命丧芦苇山了,于是仰天长啼三声,之后头再也抬不起来重重的垂在了血泊里。

此时微风中不知从何处响起了一阵歌声:

等微风凉了霜露,我却等不到娘亲;

等冷月白了树梢,我却等不到娘亲;

等鲜血黑了大地,我却等不到娘亲;

娘亲再也见不到我微笑的样子,因为我早已化成一阵风……嘿嘿嘿

歌声凄清哀怨中带着一丝诡异。

只见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曼妙的身材,全身,双手抱胸临风而歌,此时月亮早已不见,黑夜中看不清她的脸庞。

起初她从黑夜中走出来的时候还是透明的,慢慢的开始变得半透明直到全部实体化。女子垫着脚尖一步一步的朝着小乌鸦的方向走过去,全身散发着尸臭,她所踏过的土地都会被鲜血染红然后又瞬间变成可怕的黑色。

当女子终于站在小乌鸦面前时,终于借着微弱的月光能够看到她的脸庞,冰清玉洁用来形容此女子一点也不为过。只是,为什么她的双眼淌着血泪?

女子俯身的时候,血泪顺着里脸颊流了下来,血泪所到之处皮肤全部被腐蚀殆尽只剩白骨露在外面。女子从刚才的冰清玉洁开始变得面目狰狞,她伸出枯槁的双手准备去抓可怜的小乌鸦,她张开嘴巴露出可怕的獠牙,声音低沉似笑非笑的扯着可怕的声线喊着:

“等不到娘亲的孩子,等不到娘亲的孩子,嘿嘿嘿……”

女子的眼珠子掉在了地上,留下黑洞洞的窟窿淌着血,小乌鸦闭着双眼,张了张嘴,也许是准备去见它的娘亲了吧。

突然一道亮光照亮了整片大地,刚才的幽怨女子被吓得抱胸往黑暗中逃去,从实体化变成半透明,然后透明,最后消失在黑夜里。

只见一只碳红色的巨鸟拉着一辆金黄色独轮南瓜车停在小乌鸦面前,南瓜车上面还有两片绿色的叶子。巨鸟嘴里还叼着一只碳红色的蝉,蝉身上的碳红色随着呼吸一闪一闪的,偶尔还在蝉鸣。

南瓜车停稳之后,只听侧面“砰”的一声出现了一个小门,从小门里面走出来一个小小人,那人拄着毛笔拐杖,拈着白色的拖地长须,竟是一个老者。但见他身着白色曲领大袖袍,头顶白色卷云冠,脚踏黑色登天靴,驮着背站在南瓜车门口,清风拂过,威风凛凛,大有睥睨天下之势。

当他伸出右脚准备迈出第一步下车的时候,周围突然狂风大作,结果小小人因为腿短够不着地面摔了一个狗吃屎。他赶紧站起来咳嗽了两声,整了整自己的姿容,然后破口大骂:

“哪来的一阵妖风,肯定跟老夫有仇!七儿,还不下来扶着老夫!”

只见从南瓜车上又走出一个皮肤细腻的小孩子,他下车之后站在小小人身边足足有小小人的两倍高,小孩八岁,看起来憨厚老实。

老人踩着小碎步朝着小乌鸦的方向慢慢挪过去一边说到:

“哎呀呀,这是谁家迷路的孩子啊?难怪我掐指一算觉得附近必有蹊跷,果然看见子归姬在这里作祟。”

原来刚才的长发女子是子归姬,她生前有一个儿子,因为闹饥荒儿子被丈夫杀害被丈夫煮成肉羹,丈夫还骗她喝了下去,知道真相的她最后跳河自杀化成厉鬼专门寻找迷失荒野的小孩,只要发现不是自己要找的儿子就会把小孩吃掉,因此人称子归姬。

跟在后面的憨厚男孩说到:

“社神爷爷,难道不是因为刚才的异响惊动了整座芦苇山把您引到这里来的吗?”

原来那位老人是一位社神。社神似乎受到了打击,背变得比之前更驼了,他叹息道:

“哎,什么时候我的七儿能够明白爷爷的一片苦心啊……”

“社神爷爷,快看,是一只白色的小乌鸦,它受伤好严重啊,右边的翅膀都折断了。”

原本全身血红的小乌鸦,小男孩竟然能够一眼看出小雏鸦的羽毛是白色的!

社神依然踩着小碎步上前仔细一看,皱着眉头说到:

“咦?贡鸦?”

社神又仔细端详了一下小乌鸦,当他看到它的两只眼睛一只天眼一只阴阳眼之后说到:

“咦?咒鸦?”

社神不紧不慢的拈着长须说到:

“哎呀呀,原本作为神宠的贡鸦,小小年纪才五岁就成了一只咒鸦,现在成了为六界所不容的半神半妖,不知道又是哪个狠心的阴阳家干的这等缺德事?哎,真是可悲,可叹,可气哦……”

社神一边说着一边用拖地长须伸将过去把小雏鸦全身包裹给它治疗,而小男孩则好奇的问到:

“社神爷爷,什么贡鸦的咒鸦的,又默念着半神半妖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社神看到小男孩问他,发现这正是自己挽回刚才颜面尽失的时候,于是社神装模作样干咳了几声,然后原本的驼背一下子挺的笔直,哪里还有刚才的忧伤状?社神做出一副饱读诗书的样子开始说书:

“所谓贡鸦,就是跟拉南瓜车的火蝉鸟一样,被称为神的宠物,它们都是由于特殊的原因被上天所选中,这只雏鸦全身羽毛呈白色,又有天眼,这便是上天赐予它的。乌鸦原本就属于阴阳行列极阴之物,阴阳家经常抓极阴之物血炼成自己的血灵,小乌鸦被阴阳家用极其恶毒的阴阳血炼法阵所血炼而受到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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