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毒味腥,虫毒味辛,草木之毒涩苦,每种毒药虽然都有味道,但是若有特殊的技法将几种毒混合在一起,便可制成无臭无味的奇毒,制毒的名家除了蜀中的唐门,便是苗疆的蛊毒。但是无论是哪种毒,都会有解毒的解药。随着毒药的种类多少和比重的改变,解药的制作也会随之变得越来越困难,除了制毒之人自己,旁人绝难制出解毒的药。
冥姥姥的毒当然也有解药,但她不相信会有人能知道她拐杖上的毒,更不会相信有人会中了她的毒却不死。
江湖上的人都有秘密,而这拐杖上的毒,就是冥姥姥的秘密。李世遗的确没有死,中了毒的人不一定会死。但江湖上的人若是被人知道了秘密却比死还要难受,况且是喂毒这么不光彩的秘密。台下的人群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想是这秘密想保住已经是不可能的。
冥姥姥也已经知道他并没有中毒,因为她看到了他的手,那是一只普通的手,颜色并没有出现那种因为中毒而渐渐变得浓重的黑色。人没有中毒,也就不会中毒而死,这么简单的道理,冥姥姥当然懂,但她不懂的却更多,所以她想问。好像这一刻她变得什么都不懂了。
“我的毒没有气味。”冥姥姥的眼睛自下而上挑看着李世遗。
“不错。”李世遗点点头
“我的毒也不会有颜色。”冥姥姥肯定的说。
“的确没有。”李世遗还是点点头
“但你却还是知道了。”冥姥姥踱了两步
“我知道。”李世遗答道
“而且是刚刚知道!”冥姥姥忽的用力拄了一下拐杖。台板上立刻破出了一个碗大的洞。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你说的。”李世遗冷笑道
“我说的?”冥姥姥的呼吸已变得粗重。握着拐杖的手有些颤抖
“我只是说,别人不知道你拐杖上喂有剧毒,但并没有说,我知道,可是刚刚你不是已经承认了?”李世遗的嘴角扬了起来。
“你!难道你”冥姥姥的心沉了下来,她知道她已经上当了,上了一个年轻小伙子的当,对于她这个年龄的人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没错,我是猜的,没想到我猜的还不错。”李世遗戏谑的笑了。“至于你的毒嘛,还不足够杀了我。”
“我不懂,你明明碰到了我的拐杖,难道你不怕我的毒?”冥姥姥的嘴在蠕动着,像是在咬牙,可惜她已经没有牙。
“我的手?”李世遗伸出了双手,摊开手掌,看似普通的手掌上竟细密的有一层薄膜,薄膜透明的颜色略微偏黄,若是不细看根本无法分辨。竟是一层蜂蜡。“从小就有人教过我一句话,因为这句话,让我一直都很小心。”
“我倒是很想听听。”冥姥姥的眼睛已经微微的半闭上。
“便是人心,天下最难解的毒,便是心毒。”李世遗望着天上的月光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