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61年6月5日,星期日,多云转阴。
承接上篇日记2o61年6月3日继续。
一个身穿着黑色保安样式的制服,右手戴着绿色袖章的年轻男人在地铁站门口的内测叫住了我。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由人担任的保安,以前只在资料上看过,体格比一般人要强壮,鸭舌帽檐下半露出的双眼十分锐利,丝毫没有一般黑夜区民众那样颓废的神情。
“我失业了,没钱租房子住,所以想来地铁站找个落脚点安身……”我以自己的新身份展开描述。
保安对着我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然后用命令的口吻说:“跟我进来。”
我跟着他走下楼梯进入了地铁站的过道,这里还有四位保安站成一排,他们同样带着绿色袖章,似乎要严格控制地铁站的人员进出。他们当中的一位拿着一把金属探测器扫描我的全身,结果在扫我的背包时响起了警报,原来是装伪装胶囊的金属盒子,里面还剩下可以恢复正常时间熵的红色胶囊。
“这是什么?”扫描的保安问。
“这是……”我一时间脑子卡壳,恍惚之下说出了连自己都不信的谎言“感冒药……”
“暂时没收,等你离开地铁站的时候再还给你。”说完,把盒子放进了他脚旁的透明塑料箱,里面还放了一些折叠小刀、扳手之类的金属工具。
卧底果然不是我这种菜鸟能当好的,我心里不断谴责自己的无能,居然第一天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如果他们拿回去化验,知道我是伪装成穷人的话,就随时有危险了,得想办法夺回来。
走到过道中部的时候,领着我走的保安停了下来,转身拿出一个微型手电筒,尺寸跟一支笔差不多。
“脱下眼镜。”他继续命令我说。
我顺从地脱下了眼镜,保安举起手电筒对在我左眼距离几厘米的位置上,然后出了蓝色的微光,我见过这种光线,这是时间熵瞳孔检测仪,但明显是为了掩人耳目,伪装成手电筒的样子,因为只有执法部门和熵业银行才能使用和检测民众的时间熵,而且根据《时间安全法》规定,除非你涉嫌犯法,否则你作为守法公民是可以拒绝检测的,这是最重要的隐私。
我们刑警使用的型号更像是市收银台用来扫商品条形码的仪器,要比保安使用的体积大了一倍,可见他用的仪器更加先进和精巧,我已经能感觉到地铁站内的势力绝对不简单!
“你需要交528o元钱或者1个月的时间熵作为入场费。”保安说道。
“要这么多钱吗?”我装出为难的样子,我的时间熵是伪装的,所以不能被他抽取,否则就会立刻识破,因此我选择交钱,但时间熵换取金钱的汇率比熵业银行高了1o,果然是黑市。当时人均的月收入达到1万元,视为小康,对于需要进入地铁站生活的人,这笔钱可不小。
“少废话,不给钱就滚出去!”保安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好吧……我给……”
我跟保安通过手机支付完成了资金的转移,幸亏我在此之前准备了一张只有7ooo元的银行卡。
“哼,装什么穷呀,你不是有钱的嘛?”
“这是我全部家当了……”
“你有低保了吗?”
“有。”
“本地的还是外地的?”
“外地的。”局长安排给我的假身份,可谓准备到了家。
“哼,那你以后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目前大东市的外地(非大东市户籍)低保,是每个月1895元,如果是本地低保则翻倍。
“好了,你可以进去了,自己找个角落呆着吧。”保安打了我一句就走了。
我起初还以为交了钱可以像租了房子一样的会被安排一个固定的住所,原来只是给了门票……走完过道进入大厅,眼前的一切让我难以置信,几天前我亲自调查过的地方,居然变化那么大:四面的废弃便利商店都亮起了灯火,透过遮盖得并不严实的门面,可以看到一个个的小家庭,虽然狭窄,虽然简陋,但是欢声笑语此起彼伏,邻里之间相处和睦,门户无锁随意而开,男人们互助搭手加固房屋或修理家具,女人们一边做家务一边话家常,孩子们四处串门追赶,这让我想起了消失了很久的聚居形式——四合院。
从负一层到负五层逛了个遍,有独立空间的位置都住满了人,剩下的过道都有不少用瓦楞纸堆砌成的蜗居,我切身体会到要做一个合格的流浪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走得双腿酸软,我靠在过道的墙壁上蹲坐了下来,有点泄气地拨弄着头。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傍晚时分,由于没有阳光的提醒,根本不知道时间过得那么快。
“姐姐,请问,你,没地方,住吗?”一把稚嫩的带着类似口吃的童声唤起了我的注意,不是单纯的口吃,而是每一次声只能说出一两个词语。
我抬头望去,一个看上去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站在我的跟前,不到一米三的小身板,圆圆的大脑瓜戴着陈旧褪色的橘黄色邮差帽,身穿起着毛球的薄毛衣、宽松褶皱的背带牛仔裤,右肩挎着一个绿色的帆布包,头自然卷并长至耳垂,婴儿肥的圆脸蛋儿上带着点污渍,让人忍不住想去擦拭,一对黑色大眼睛半睁着看着我,他的眼神无精打采,没有孩子应该有的光泽和灵动,像哑光的黑珍珠一样沉寂。
“我没地方住,今天刚来地铁站的,我一开始还以为有空余的便利店铺可以落脚,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