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馆主不必多礼,”周仲信恢复了轻松的表情,看着展有为,笑盈盈地说道:“展馆主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地对我的心思一清二楚?”
展有为有些受宠若金,也有些懵逼了,这话从何说起?
周仲信不待展有为发问,又继续说道:“我原本也是打算组建起一支流寇,打击与周家为敌的富户,并设卡收税,依我看,展馆主举荐的这群兵卒正合适!”
展有为有些明白了,周仲信是想让这群人去做周家豢养的流寇,只是,这并非展有为所期盼的啊!流寇总归是把命别再裤腰带子上,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而展有为则是希望周家真正庇护这群兵卒,收容在周氏武馆里。
“公子,这不太合适吧?”展有为诚惶诚恐地说道。
周仲信收敛起笑容,郑重其事地说道:“展馆主,若是不用他们,必然是要从武馆里抽出另一批人马的,周家养着这许多的武士,就是要将他们培养成战士的,对抗一切周家之敌,拱卫周家的土地、商业和人口,你明白吗?”
展有为心中一颤,顿时感觉浑身冰凉,入坠冰窖。周仲信的勃勃野心让他感到害怕,他苦笑着,发现自己真的老了,胆子也小了,若是在年轻的时候,听到要征战沙场,扬名立万,他会激动的热血沸腾的。
“公子放心,小人明白了。”展有为明白了周仲信的心思和野心,他准备再助周仲信走上一程,就当是为了年轻时的梦想吧!
周仲信满意地点点头,又说道:“暂时就将他们安置在三姓村张府吧,你说服他们以后,我会让人调去马匹和训练他们的人。”顿了顿,周仲信又补充道:“尽量让他们把家人迁来白沙镇,周家会保他们衣食无忧的。”
展有为神色凝重,郑重地点点头。
未有几日,展有为便又来报喜,他已经说服那帮兵卒了。于是,周仲信便将三弟周叔智从工程队里调出来了,让其去统领三姓村兵卒,并送过去百余匹骏马,这些骏马,是周家在附近五县收罗来的所有存货了。
周叔智等待这个时机已经很久了,现如今,他自觉弓马娴熟,统领这一队五十人的兵卒,自觉是绰绰有余的,于是,他将工程队挂名在周氏工坊,请阎启福掌管这一股力量,他便走马上任去了三姓村。
周叔智第一次掌兵,周仲信实难安心,遂将侍卫长刘长生调到周叔智身边。
三姓村,
周叔智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张府,举目望去,但见兵卒横七竖八,或躺或卧,毫无纪律可言,真他娘的就是活生生的一群土匪啊!
周叔智不由得乐了,他也非是行军打仗之人,看到兵卒们这幅懒散模样,反而觉得十分温馨惬意,有此可见,大家都是一般无二的人呐!
侍卫长刘长生第二次踏进张府,他犹记得第一次踏进张府与张升对峙的场景,张升一伙也是一帮逃兵,与现在何其相似。那次,他因为分析错了形势,而心存顾虑,虽然并未办砸了事情,却也令上司看轻了自己,所幸,陈庆之来武馆比试,打败了许多武士,而他却干脆利落地战胜了陈庆之,脱颖而出,被周仲信指名为侍卫长,当时,周仲信还顺手在武馆挑选出来十名侍卫,作为刘长生的属下,并且,凡是轮值到周府的武士,都要受刘长生的节制。
“都起来吧,周家三公子过来慰问大家了。”刘长生尚算一脸和气地喊道。
只是,众人却是恍若未闻,照旧我行我素,刘长生眼神眯起,陡升寒芒,这群兵痞居然还想要给周叔智来一个下马威,还真是狂妄自大,分不清现状啊!
周叔智却是不以为意,笑呵呵地转过身,轻拍着刘长生的肩膀,跃跃欲试地说道:“长生稍安,这群兵卒若是都规规矩矩的,哪里还显得出我的本事?现在这幅模样,却是正合我意,看我怎么收服他们把!”
刘长生哭笑不得,周叔智还真是与众不同啊!不过,仔细想想,周叔智说的不无道理,只会带规规矩矩的兵,显不出将军的本事。
于是,他也是不由得好奇了,周叔智要如何收服这群兵卒呢?
周叔智迈步走到兵卒中间,尽管没有人在乎他,可是,他也不在乎,而是扯着嗓子,说道:“你们听好了,我要开讲了!”顿了顿,发现众人都不理他,他嘿嘿一笑,继续说道:“半年前,我周家还只是白沙镇里一介商贾,地不过十顷,钱不足万贯,在殷川县更是名声不显,有许多士绅地主动动手指头都能捏死周家;可是,现在呢?我周家就厉害了,方圆五县,赫赫威名,不说虚的,单说土地,财富和女人,我周家拥地两百余顷,钱财百万贯,女人数不胜数,这也仅仅是半年所得而已!”
刘长生听着,不由得大跌眼镜,心想,这是炫耀家世吧,也是在拉仇恨吧,唯独,跟收服兵卒没有关系吧!
然而,兵卒们却是安静下来了,凝神倾听,眼神里露出了贪婪和敬畏。
周叔智哈哈一笑,看着众人说道:“我就喜欢你们现在这种眼神,其实,你们也存了和我同样的心思,有花不完的金银,每天都换着女人睡,所以,你们去当兵杀敌建功了,但是,现在你们醒了当官发财梦了,反而被逼上了另外一条路,作匪!”
“作匪,也是分等级的,最低等的匪,手中无兵器,胯下无骏马,官府无内应,迟早是要被剿灭的;最高等的匪,就是官匪沆瀣一气,最后可能被招安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