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晨露,翠绿的青草地,绚丽的野花丛,莱恩站起身来。
一阵欢快的虫鸣声笼罩着他。
他试探着朝前走。前方的一小片空地上,一栋小房子赫然矗立。
房子的墙壁上绘制有窟卢塔族特有的花纹。房子内部仿佛传来小正太的欢笑声。
小房子前,一个男人在奋力劈砍一垛柴火。那个男人是莱恩的父亲。
“呦,小莱恩,你回来了?我刚才都没看到你,你去给妈妈采野花了吗?所以结果如何?你找到它了吗?”父亲说道。
“我们这是在哪?”
“我们在哪?哦,我的傻孩子,我们在家啊。不然我们还能在哪?这里只有妈妈,爸爸,你还有你弟弟。现在告诉我,你找到它了吗?”
“我要找什么?”莱恩很困惑。
“哦,那你可能还没找到,真是遗憾。不过你可能只是找错了地方,你有考虑过这点吗?”
父亲仿佛在思考一些困难的问题。
“算了,不管这些了。你进屋帮忙处理下食材吧。天父对我们十分慷慨,今天我猎到一头大肥鹿。”
莱恩有些迷茫地推门进屋。屋子里乱糟糟的,一只喉咙上插着箭的鹿被放在屋内正中。
刚刚他确实听到了小孩子的声音,可现在屋子里却没有人,灰尘落满了整个屋子。
在莱恩的印象里,虽然他没有在家里待过多久,但家一直是干净整洁的。
妈妈总会不知疲倦地整理家务,而小酷拉皮卡则会像个跟屁虫一样,帮着妈妈忙前忙后。
可现在房间如同年久失修一样,散发着破败的气息。
一阵口哨声传来,父亲抱着一捆柴火走到了屋内。
“房间里挺乱的是不是?只有中年男人和他半大小子的房间,也就只能这样凑合了。”父亲自嘲地笑笑。
“妈妈和弟弟去哪了?”莱恩问道。
“什么?唉,你看我都把她们忘了。她们已经死了,你不记得了吗?是你把她们杀死的。嘿,不过已经覆水难收了不是吗?至少这样我们两人能分到的肉更多了。”
父亲抱着肩膀。
“你还记得如何处理肉是吧?首先剥皮,然后切开肚子,去除内脏。与此同时我会拿一把锋利的刀,把鹿的头割掉。没人会喜欢吃那玩意吧?就算你的牙口也咬不动鹿角的。”
“等等,你刚才说的什么?我从没杀过妈妈和弟弟啊。”莱恩觉得父亲的话很是古怪。
“哦,小傻瓜,你怎么又忘了?我们都知道,是你杀了妈妈和弟弟。你把她们死不瞑目的眼睛挖了出来,还放火烧毁了整个村子。你难道又忘记了?”
“然后你……哦天父啊,你真的需要我再回忆一次吗?你知道回忆这些会让我觉得多么痛苦!”
“你杀了她们。你否认也无法改变任何事。你听到我说的吗?无法改变任何事!”
“那么现在我求求你,开始做饭吧。我已经饿得不行了。”
父亲变得很焦躁。
莱恩感到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不,我绝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我绝不会伤害酷拉皮卡。不然我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父亲抱着头,表情很痛苦。
“啊!!!天父在上,你杀了我们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否认?为什么还要一遍又一遍用你那无谓而可悲的谎言来烦我!”
父亲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草地。
“我多么希望天父让我少一点仁慈,少一点虔诚。这样我就能早点发现你早就被邪恶污染了!”
“然后我就不会像一个父亲一样养育你,爱你。而是在你出生时就把你扔到路边的垃圾堆去。”
“是的,我早该杀了你,我早该杀了你的!就像你杀死我们一样!”
“你觉得你已经安全了?因为我们已经深埋地下了,就找不到你了是吗?”
“那么听好了,我的孩子!你错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父亲转身瞪着莱恩,他猛地把油灯打翻,引燃了整个房间。
“因为死者不会忘记!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因为死者不会忘记!!!”
“死者不会忘记!”
啊——!
莱恩猛地睁开眼睛。
好像只是一个噩梦。
莱恩大口大口地喘气,中间还夹杂着几次干呕。
他把窟卢塔族人安顿在ngl之后,就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游荡。
他溜进一个小货船的底舱。货船能到哪里,他就去哪里。
晕船让他难受不已。不过这种生不如死的眩晕让他似乎能够感到一丝安宁。
呕~~
莱恩三天前就已经吐不出任何东西了。这几天伴随他的只有晕船和噩梦。可是强壮的身体并不允许他轻易倒下。
就是片刻的解脱也做不到。
莱恩脑海中突然闪回噩梦中的场景:
父亲烧焦的脸,暴突的眼珠,脑门崩起的青筋,对着他声嘶力竭的嘶吼!
莱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做这个奇怪的噩梦了:父亲先是问他找到什么东西没有,而后情况就急转直下。
只有这一点莱恩是不愿妥协的。
他搞得这么狼狈,活得这么痛苦,还不是为了酷拉皮卡。
甚至莱恩都在自我怀疑,是不是他清洗整个小镇的时候,酷拉皮卡就藏在小镇里,结果被他自己亲手杀死了。
而他的潜意识捕捉到了这个可悲的画面。
这种怀疑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不过莱恩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