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斯和往常一样在柜台百无聊赖地擦着酒杯。
虽然这些五大三粗的醉鬼,并不会因为杯子干净多给他一个子儿,但他实在太无聊了。
昏暗的灯光下,醉鬼暴徒们在肆意地大吵大叫。
粘腻的舞池散发着一股呕吐物与廉价香水混杂的味道。酒吧的钢琴按键被几个醉鬼用屁股蹭来蹭去,发出恼人的声响。
这一切都让桑德斯头疼不已。
桑德斯是“指虎酒吧”的酒保招待。
这名字听起来就不像什么正经场所。事实上,指虎酒吧也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
这里出名的地方有两点:一是这里隔三岔五就会有命案发生,二是酒保桑德斯经常会往卖的酒里兑尿。
嗯,兑尿。
桑德斯看哪个顾客不爽,就会从柜台底下拿出那个蛇颈,将今天的新鲜产出掺进酒里。
如果有人敢当场将尿喷出来,就会有十几把黑洞洞的枪口顶着他的脑瓜,让他把吐出来的舔干净。
这是“指虎酒吧”的保留节目。初次来到圣劳伦斯的新人,十有要经历这样一次下马威。
调戏新人是这些恶棍每天为数不多的乐趣所在。
即便这样,圣劳伦斯镇的酒鬼还是会光顾这间酒吧。
因为在这里至少能喝到酒,而在其他地方,鬼知道会喝到什么东西。
敢在圣劳伦斯随意吃别人递来的东西的傻逼,尸体早就在阴沟里喂老鼠了。
肮脏,混乱,危险无处不在。这就是号称黑暗世界角斗场的圣劳伦斯。
“给我倒杯水,加冰,上面再放个橄榄。”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传到桑德斯耳朵里。
桑德斯斜睨了一眼发出声音的人:
那是一个身高都没有吧台高的小孩。
“小兔崽子,滚回家吃奶去,别他妈来这里鬼……”话说了一半桑德斯就咽回去了,因为小孩手上夹着一张1000戒尼的钞票。
“我他妈是不是该给你再加把小雨伞?”桑德斯收下了钞票。
桑德斯骂骂咧咧地去给小孩拿那个该死的橄榄。他决定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一杯尿尝尝。
桑德斯的手刚往柜台下面探去,就听到那个小孩不紧不慢地说:
“你要是敢给我掺尿,我就把你的膀胱从菊花掏出来。”
“哈哈哈哈……”
小孩的话像在酒吧里扔了个炸雷,所有的酒鬼都笑了起来,像一窝乱哄哄的鸡鸭。
如果说看新人被灌尿是普通娱乐节目,那么看新人挑衅桑德斯就是娱乐选秀节目了。
谁他妈会管新人是不是小孩子。家长没管教好,自有其他人来管教。
酒馆门口的保镖晃晃悠悠地走进来。这个保镖身高足有两米三,正方形的上身,制服的纽扣显然有些不堪重负。
“小鬼,说出去的话是要兑现的。”保镖毛茸茸的大手正要抓到小孩的衣领,接着众人仿佛看到了一阵旋风。
保镖被人抡了一圈,旋即凌空重摔,深深地嵌进地板里。
木地板被砸破,木片折断后产生的直立尖刺,深深地扎进保镖正方形的身体。
保镖像个娘们一样尖叫了起来。
小孩从吧台拿起一个酒杯,将之从保镖的嘴深深地插进他的喉咙,震耳欲聋的惨叫被掐灭了。
桑德斯赶紧战战兢兢地给小孩倒上加冰的水。
“我的橄榄呢?”
桑德斯连忙加了一个橄榄。
这时候,闻讯而来的其他保镖围拢过来,纷纷掏出手枪指着小孩的头。
酒杯在小孩的手里轻盈一转,一股酒香萦绕而出,不知道他变了什么戏法。
小孩不紧不慢地将杯中之物喝光,还把橄榄嚼了嚼。
“真难吃,噗!”他完全没有在意周围有人拿枪指着他的头。
“小兔崽子是从哪来的?刚才是怎么回事?”一个持枪保镖大声质问。
“嘶~这位大叔,你的口臭熏到我了。”
“你!”
保镖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大家本来以为会看到小孩脑浆迸溅的场景。可是只见小孩在千钧一发之际低了下头,一发子弹就让他这样闪过去了。
“波兹纳匪帮,赏金2000万戒尼。你们的竞争对手还另外拿出3000万让我摆平你们。你们这边还能开出更高的价吗?”
小孩将玻璃杯放回吧台,示意桑德斯再给他倒一杯。
桑德斯赶紧给这位小祖宗续上一杯冰水,还没忘再加个橄榄。
“唉?你竟然没想过往里面下点毒什么的?”小孩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桑德斯。
桑德斯看了看小孩,又看了看周围的保安,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不是波兹纳匪帮的人。”
说完,桑德斯抱头蹲在吧台后面。
而后整个酒吧里枪声大作。
整场战斗仅仅持续了30秒就停止了。期间桑德斯感受到有东西被一下一下地狠狠撞在吧台上。
“你这个酒保眼力不错,留你一条命。酒吧这里就对不住了,自己收拾吧。”那个稚嫩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当啷一声,小费硬币被扔进了酒杯里,随后传来的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刚刚还如同养了十万只鸡鸭般吵闹的酒馆,如同一瞬间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全场只剩下血腥气和滴答声。
桑德斯完全不需要去想象酒吧现在是怎样一种场景。因为即使他躲在吧台背后,依旧有几块尸块越过吧台砸到他面前。
目测像是不知道那个倒霉蛋的一只耳朵,还有一些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