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君清眉心微拢起,有些不悦之意。
介于身比邓筠溪要高,所以这般近距离下,他便往后退一步,垂下目光与她对视,端看间,刚好看到她额角的伤痂。
她额间的发丝有点凌乱,所以没有将伤痂遮住。那块伤痂的面积约有一寸长,两指宽,看着倒是像新结痂没多久,而且周围还泛着淤青。
那日刺杀之事发生后,是闹得挺大的,别说满朝文武,就连市井小民都听闻了。堂堂将军之女竟在天子脚下出了事,还被撞破了脑袋导致失忆。
“小郎君,你这衣衫看起来不错啊,敢问这是什么料子做的?”邓筠溪嘴角微翘,笑问道。
隋君清被她说话的声音给敛回了心绪,于是他浅淡的睨了她一眼,双目如谭,波澜不惊,对于她的话没有作出什么回应。
邓筠溪见他没回答,却也不恼,而是假模假样的轻哎一声,忽然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位好看的小郎君,我知道你的衣衫是什么料子了。”
他稍稍挑眉,想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邓筠溪粲然一笑,双颊浮现出浅浅梨涡,她忽的往隋君清的位置凑近身子,将手放在嘴边,神秘兮兮道,“你是做我夫婿的料子啊。”
说完后立马退了回去,扬着一抹明媚的笑容,有点挑衅的看着他道,“小郎君真是我见过的第二个好看的人。”
“唔,有机会再见的话我再跟你说第一个好看的人是谁,走喽~”
说完后她也不等人家给什么回应,双手提起裙摆,绕过他就往楼下走去了。
夭枝与沉姜面面厮觑,对于小姐调戏尚书大人感到震惊。等回过神要跟上时,邓筠溪已经下楼了。两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在路过隋君清时,夭枝便对他行了行礼,十分抱歉道:
“不好意思啊隋大人,我家小姐自失忆后便这副模样,希望您能谅解。”
“无碍。”他敛下眉,淡淡回应。
遂,夭枝向着他又行了个礼,才与沉姜一齐下楼,往邓筠溪离开的方向追着。
她们走后,隋君清入了座,小二端来花茶,搁在桌上,那茶烟袅娜,清香馥郁。
他提壶,往杯里续茶,茶水水质清透,落入杯中,如同玉璧。
须臾,他便将红壶放下,继而抬首往窗边看了去,不知看到了什么,凝视间,双眸慢慢的就失了焦,如同走神一般。
弹指一瞬,天色由晨至暮,风起,云藏月。
清安城的夜晚,比白日更加热闹了。
“夭枝、沉姜,你俩快点,待会儿就要赶不上赋诗会了。”邓筠溪催促道。
“是。”两人回应的同时,更是加紧了步伐。
邓筠溪本是掐着时间点出门,不巧出门前遇上了父亲与兄长,于是耽搁了一会。
自上次发生的那件事后,这二位不放心,每次出门前都要千叮万嘱她好好保护自己,而且还带上好十几个暗卫。邓筠溪不觉得烦,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还没来到与沈将离约定的亭子,她隔老远就看到了她来回走动的身影。
于是她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对不住啊,我、我来迟了。”邓筠溪上气不接下气的就开口说道,双手叉着半弯下的腰枝,一副疲累的样子。
沈将离无奈一笑,走上前扶住她,“过那边歇会儿吧。”
邓筠溪回了一句“好”,便任由她扶她到石凳上坐下。
沈将离给她倒了杯茶水,“喏。”
“谢谢。”邓筠溪从她手上拿过,抬起头一饮而下。
接下来两人又随便的聊了聊,忽然一声锣响,沈将离站起来看去她身后的高台,说道,“赋诗会要开始了。”
邓筠溪也跟着站了起来,看过去。
“阿离。”一道清润的男声从身侧响起。
邓筠溪与沈将离同时回过身。
柳叶青青,湖水潺潺,影影绰绰间,二位公子从暗处走了出来。
“知一,大哥,你们来了。”沈将离抿唇一笑。
邓筠溪扫了一眼这二人,一个慵懒邪肆,一个霁风清绝。
目光辗转,紧锁起这清绝公子。隋君清今晚穿了一件月牙白直缀长衫,眉目淡然自若,眼神平静得就似亘古不变的冰川,透着一丝丝寒意。
杨知一看到沈将离,心中一喜,后来才注意到她身边站在一位女子。
先前光线黯淡他看不清那是谁,他也不记得沈将离有什么闺中好友。
等此刻站近了一看,他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你什么时候与她关系那么好了?”说话间,眼神扫过了邓筠溪。
而没等沈将离回答,邓筠溪便拉了拉她的衣袖,问道,“他是谁啊?”一副冷冰冰的口吻,还略带嫌弃。
杨知一顿时俊脸一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此女失忆了,他的脸色才稍微好点。
无视两人见面的互怼,沈将离倒是扬眉轻笑,给她作介绍,“这是闲王殿下杨知一,那边那位是我大哥,乃当朝尚书,隋君清。”
邓筠溪点点头,目光移到隋君清身上,她双眼一亮,脸上也跟着浮出一抹惊喜的笑,“我认得他!”她指着隋君清,激动的开口说道。
此话一出,除了隋君清,在场两位皆是好奇的挑了一下眉。
“我说过,下次见面就告诉你第一个好看的人是谁。”邓筠溪走近他,说道。
隋君清眼帘一低,轻睨她一眼,难得回复,“谁?”声音清冽,不带任何语气。
“是我未婚夫。”她饶有兴趣的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