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勾蜂巢,赵乾凉依旧像往常一样处理着纷杂的情报,却总是有些心神不定,不由得他苦笑一声:“唉,等待的时光真心折磨人啊。”
终于,有一个黑影从暗处走来:“大人,王质已经入瓮。”
赵乾凉的表情上自然看不出来,挥挥手叫他下去,伸手,暗处便递过来一杯温度正好的茶,喝了两口,赵乾凉长出了一口气,口中呢喃:“还真不容易呢,不过这下感觉好多了。”
说着,赵乾凉目光朝向白马寺的方向,冷漠的脸上出现一丝笑意:“希望你们,玩的愉快?”
……
灰色的天空,漫长的一条路,走不到尽头,却忽然出现了一个老人,自己倒在了地上,老人表情痛苦,眼睛,耳朵,鼻子,嘴巴,全部流着深红色的血液,一双大手在自己身上移动,于是有暖流袭来,逐渐变得燥热,胸口有一抹温热,却是滴滴答答的声音,却原来是老人的血落在胸口,已经浸透了衣衫。
于是,王质醒了。
“这里是哪?”往事一幕幕的回忆起来,这里是那张玉床?这里是信安郡的小窝?这里是京城田家?头痛欲裂,但都不是。
墙上有一个大大的禅字,于是记忆纷至沓来:赵乾凉,蜂巢,十绝罗天,追杀,甩掉,白马寺。
对,这里是白马寺,只是,自己怎么在床上?
王质想要动,却发现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内视,却头痛欲裂,于是只能放弃,王质知道,这是精神过度透支的后果,稍微处理不当,自己便有可能一辈子躺在床上,不由得,王质略感苦涩,赵乾凉嘴里根本没有实话,如今的赵勾碟子已经强大了太多,十绝罗天阵也有了新的变化,甚至,差点自己便要被留在蜂巢了。
能活着出来,或许真的是靠运气吧。
无论如何,自己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王质缓缓的吸了口气,胸腔传来一股温热,是王品道当初灌顶给他的内力,缓缓的流转着,恢复着自己因透支而闭塞的经络。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王质安下心来,却又不禁挂念起其他的事情。
现在过去多久了?田巧云出嫁了吗?司马庭才是四大家达成一致的选择?司马煜只是皇朝清洗吏治的诱饵?
王质皱眉,皇帝身边的事情太复杂,也太残酷了,只是,为什么非要把田巧云装进这盘棋里?
真的是恰逢其会?不可能!
王质知道,这里面,肯定有赵乾凉知道,却没有告诉自己的隐秘。
只是,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单薄力量,这一切都距离自己太遥远了。
胡思乱想之间,房门被人打开了,一个小和尚走了进来。
他披着金色条纹的镶满宝石的红色袈裟,他戴着紫金五佛冠,他穿着青灰色的制衣,缓步向着王质走来,浑身金光闪闪,恍若神人。
人的名,树的影,于是,王质知道这位,应该就是那传说中的转世佛祖。
荒诞的感觉在王质的脑海中涌现,这世界,未免有点太小了些?
时间已是黄昏,落日的余晖伴着小和尚打开的房门传来进来,照射到了王质的脸上,于是,王质感受到了光的温度,贪婪的呼吸了一口空气,内心感慨:“我又活过来了。”
仿佛是知道他在说什么,小和尚关门,脱袈裟,掌灯,摘冠,一切行云流水,自然而舒服,嘴也没闲着:“活着固然是件好事,但不能真正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可怜王质,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了,于是,王质只能安安静静做个听众。
却只听见了小和尚漱口的声音。之后小和尚也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坐在书桌前书写着什么,直到有人敲门,送来两碗粥。
小和尚自顾自的吃完了一碗,之后将另一碗端到了王质的跟前,将王质架起,一柄木勺送来一口温度适宜的清粥,王质配合的张开嘴,不紧不慢的吃着。
两个人似乎都很有耐心,王质吃的很慢,小和尚喂的也很慢,似乎是嫌只剩下王质吞咽的声音有些单调,小和尚决定说些什么。
“我白天讲了一天的经,所以我不想讲太多话,你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是谁,可是你自己却不知道自己是谁,你也不知道真正的我是谁。”
说着,小和尚有些自嘲般的笑了:“习惯了这种说话的方式,估计是改不回来了,玄之又玄,才好忽悠这些庸人,唉,大智慧,一个个都想着跪在佛门下,靠吃斋念经获得内心的慰籍,却也不想想……”
说着,小和尚有些失望:“也罢,我与凡人计较什么呢?”
“当初创教的本心,是希望百姓内心有信仰,能够专注的做事,勤五体,守本心,讲道德,以至极乐。”
“却不曾想,时间推移,佛教已经不再纯粹,有人想要他为政治服务,又有人想用他逃避自己的责任,还有人指望着借此敛财,七宗罪之深,不仅腐败了世人,也同样腐败了佛门。”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不能教人们学会爱,爱世人,爱自己,爱世界。后来才发现,人类血液里流传着的本能,便是靠竞争来完成进化,人,说到底也只是兽的一种,与虎豹豺狼无异也。”
“我也迷茫过,这样一个群体,究竟有没有存在的必要?是什么导致了这片土地上诞生出了这样的罪恶?”
“于是我抬头看着天道,我发现,这是万类霜天的必然,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和平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