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凉凉,萧洛坐在马车边,身旁是那位壮硕佣兵,他轻车熟路拉起缰绳,马车稳稳在黑夜中行驶,他的右手边是个牛皮袋子,壮硕佣兵见萧洛脸冻的铁青,将那袋子往他头上砸去。
“辣辣的烧酒,喝点!”壮硕汉子笑眯眯露出两排整洁的牙齿,与那黑哟哟的脸显得格格不入,萧洛伸手稳稳从头顶接过,打开**塞,那浓浓的酒香四溢,他嗅了嗅。
壮硕汉子以为他不敢喝这种烈酒,大力拍他的背,“小子,识相的就喝下去,不然冻死了,就把你丢下去喂野兽!”
萧洛见有人小瞧了他,在壮硕佣兵的面前直直将那袋烧酒全咽了下去,晶莹的水珠子顺着他嘴角滑到脖颈,萧洛很豪爽地将牛皮袋子甩给了壮硕佣兵,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酒渍。
“给!”
壮硕汉子将那牛皮袋子倒过来,吃惊地见一滴酒滴了下来之后,便是空空如也,憨憨笑着,“你这小子行啊,这种酒能醉倒一个大汉,你倒好,全喝了都没事。”
萧洛不是没事,他的脸已经青白,满意地打了个饱嗝后,他脖子根猛地通红起来,被这冷风一吹,只觉得头晕非常,说到底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慕斯见此,怒喝道:“马达,你一个大老爷们为难一个孩子做什么,也不嫌害臊!”
“就是就是,马达你越活越过去了啊!”同是奈布佣兵团的一位佣兵道,其他佣兵跟着起哄,皆是大笑起来。
他被说的有些火大,那双浑圆的眼珠子要瞪出来一样,眼神凌厉的一扫,就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却见慕斯秀眉蹙起,手中的蛇鞭挂在腰间,在黑夜中显得阴森可怖,像吐着蛇信子的剧毒蛇一般。
马达背后一凉,突地想起大姐头雷厉风行的手段,咽了咽口水,“看在大姐头的面子上就扰了你们这帮崽子,等回去后,再收拾你们!”
他明显是怂了。
萧洛很羡慕这样的相处方式,就跟他和村里的人一样,如果阿爸爱妈还活着,是不是如今的食不果腹,居无定所的日子就可以结束了?
他唇角扯出一抹凄凉的微笑,手上却多了一温软的东西,他俯下身一看,就见他的右手边星辰不知何时从马车后头翻到前头,枕的他的手,安稳地说着,那黑乎乎的身体一动不动的,嘴里还留着哈撒子。
萧洛:“……”他无语地撇过头,忍着不去看那让他难以接受的液体,尽管已遭殃多次,这头除了吃就是睡的龙还是很喜欢流口水。
满天星痕闪着辉光,萧洛左手挡在眼睛上,阖上眼眸,打算睡上一觉,就见那位被叫住马达的大汉面露疲惫,不仅如此,周围的佣兵皆是昏昏欲睡的样子,那远在前方的慕斯却始终坐在白马上,不动分毫。
他站起身,“慕斯小姐,他们都累了,可以考虑休息一下吗?”
不知道这称呼有没有错,萧洛是不想叫一个比他大很多岁的女人叫原名。
慕斯拉紧缰绳,回身望了望那精神不振的佣兵团,考虑到明日还有很多的路程要赶,在看那天色,昏昏暗暗,再走下去有可能迷路。
“再坚持一下,等到了前方空旷的草地,我们再休息不迟。”慕斯很聪明,她是个睿智的女人,知道茂密的树林里会出没很多的野兽,不如到空旷的地方,这样大家扎堆在一起,也好比在迷宫中穿梭来的好。
马达一听精神一振,呼喊着后面的兄弟道:“听到没,还不快给老子麻利点,劳资还等着睡觉!”
萧洛捂了捂耳朵,人在极度劳累时,爆发的潜力是最大的,伯乐爷爷这句话还真是说的不错,前一秒要睡的倒下去了的马达,后一秒就是目光如炬,灼灼看着远方。
“大叔,你声音小点。”见马达还要吆喝几声,他无奈地阻止,他就在马达身边,耳朵承受了如同山体崩塌般的呼喊声,迟早得废掉。
马达用力戳了戳他的额头,不满道:“小子,我才二十八岁,哪里是你口中的大叔!”
看他那表情,是对萧洛这称呼不满好久了。
二十八岁早就已经是大叔了好吗?萧洛撇撇嘴,“你什么时候把胡子刮了我改口也不迟。”
他堂堂奈布佣兵团竟然被一个小娃娃给教训了,马达很不爽,顺手摸了摸那扎人的胡子,见萧洛那光滑地下巴,嗤笑着,“你这小娃娃压根不懂男人就该留胡子,没胡子那都是娘炮!”
慕斯冷冷一笑,插话,“我要是将这些告诉我叔叔,马达你想怎么死?”
慕斯口中的叔叔是很白净的男人,脸上不要说胡子了,半点污垢都找不出,是佣兵协会的副主席,平时马达他们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是怕那位逮着机会就不唠叨个不停的慕斯叔叔。
“不不不,还是不要了。”马达泄气,满脸写着惊恐,要被那慕斯叔叔念一次,没个五六个时辰是不可能结束的,到时候他那耳朵根子还能活吗?
所以佣兵协会都给慕斯叔叔起了个非常符合形象的名字,最强嘴炮,他是能把敌人都说投降的男人。
“看小姐我心情!”慕斯翻身下马,马车停下,萧洛抱着星辰下了马车,几十个人围在一起,慕斯从袋子里拿出干柴往地上一扑。
“普希,出来!”她往最靠近的马车上轻轻敲了一下,就见一只通体火红长着翅膀的小火龙跑了出来,在慕斯头上转了一圈,歪着脑袋,很是可爱。
再转头看向星辰,他再一次嫌弃地撇过了头,同时看向那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