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这里待了两天之后,前往更北的一个边陲小镇。
落地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
两人从摆渡车上下来,到达航站楼,林鹿溪就走不动脚了。
透过明亮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落日,这里的太阳五点多便下山了。
太阳正好落在一个山坳处,两边的山势和缓起伏,只中间向下弯着,太阳像是被一只碗盛装着,慢慢地在红霞做的酒酿里消沉。
周边的天际被染成橘红色,外面一层是绵延的火红色,如同大喜之日长长的喜布,被牵在身后。
两分钟的时间,太阳便很快落入了山谷里,只留下天边的一抹红,像是少女双颊处的红晕。
林鹿溪这才恋恋不舍地被牵着去转最后一站车。
乘车来到小镇上,下了车子,温度比之前降到更低的界线,林鹿溪已经冻得说话都在颤抖了。
陶瑾把行李箱摊在地上,拿出一条围巾给林鹿溪裹住,只留出一双眼睛。
“陶医生,你什么时候买的围巾?”
“来这儿之前,买好了全套。”陶瑾指了指行李箱,里面又增加了各种御寒的衣物以及各种将要用到的物品。
合上箱子,陶瑾把林鹿溪戴着手套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拉着她往前走,去往预订的家庭旅社。
整个村庄都是红色的木房子,矮矮的尖尖的屋顶压着厚厚的白雪,如同走进了童话世界,这里住着白雪公主和小矮人们。
家家户户的门口挂着大红灯笼,发出橘黄色的光,像是一盏盏的南瓜马车,降低了游客的陌生感。
烟囱在冒着烟,空气中带着最朴实的饭香,这种烟火气息最让人眷恋。
到了这户当地人家,收拾好行李,主人便请陶瑾两人去吃晚饭,随后可以出去看烟花。
晚饭是小鱼干,大锅菜,外加一大碗凉拌菜,还有一盘冒着热气的粘豆包,主人又端来一碗色泽香气十分诱人的大酱,着实让人胃口大增。
陶瑾和林鹿溪坐在热乎乎的土炕上,相向盘腿而坐,准备对这些饭菜大干一场。
本就奔波劳累,加上饭菜着实好吃,很快一小桌的饭菜被一扫而空。
饭后,主人给二人说了放烟花的位置,村子不大,一眼便可以找到方,便很好往返。
晚上温度骤降,陶瑾怕林鹿溪感冒,给她裹得厚实实的,像是一只刚刚爬出窝的熊,只两只眼睛咕噜噜转,可以看到路。
“陶医生,我想走那块木板。”林鹿溪指了指路边几块木板,悬空地搭在砖块上。
“好啊。”林鹿溪正想要跳上去,被陶瑾一把搂着腰抱了上去。
陶瑾在一边牵着她的手,以防滑倒,走到木板尽头,林鹿溪跳下来,以为自己会跳进雪窝里,却被陶瑾抱住。
两人最后还是滚在了雪窝里,不过林鹿溪在上面,毫发无损,其实当真落在上面,也不会出事,雪太软了。
林鹿溪坐起来,大约是脐橙的姿势,林鹿溪还不觉得什么,倒是陶瑾先笑了,用手遮着嘴一直在笑。
直到林鹿溪觉察出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才赶忙站起身来,拍落身上的雪。
“陶医生,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陶瑾伸出手想要被拉起来,林鹿溪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可是隔着厚厚的手套不起一点儿作用。
“你说?”陶瑾站起来,从后面抱着她,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说话便吐出白色的哈气,在林鹿溪耳边暖暖的痒痒的。
林鹿溪低下头去揉耳朵,被陶瑾牵住手背了起来。
忽然间被陶瑾背到了背上,林鹿溪吓得大叫,随即更刺|激的来了。
陶瑾背着她在雪地里转圈,转几圈便跑一段路,歪歪扭扭,像是要蹿进雪窝里。
林鹿溪倒是越来越觉得刺|激了,加上厚厚的衣服,以及软软的雪,陶瑾觉得自己有些体力不支了。
不过林鹿溪玩这儿开心,陶瑾不忍扫兴,继续背着她往前跑。
只希望再过十年,三十年,五十年自己依然可以背着她跑,她在背上笑不止。
放烟火的地方在村外的一片巨大空地上,在往前去便是白桦林了。
这里的放烟花和其他的地方不同,在这里称作打树花。
场地外围燃着许多火把,将这里照得通明。
老艺人提前将锤碎的铁块倒进巨大的熔炉里,待到游客来临,便开始了让人惊叫连连的表演。
陶瑾拉着林鹿溪挤在人群里,等待着即将开始的打树花表演。
艺人带着草帽,反穿着羊皮袄,走向场地中央,和观众示好之后,将舀出的铁水向远处的空地奋力一泼,
无数朵铁花盛开在半空中,如同洪荒开天之际,所有星辰在一瞬间苏醒睁开了眼睛,绽放出最璀璨耀眼的光芒,降落人间。
老艺人连续甩出数勺铁水,在空中划出一大片火花,如同一场金丝雨洒落,很快这片金色小伞落在地面。
一勺接着一勺的铁水泼出,铁花雨不停歇,陶瑾附在她耳边说道:“好不好看?”
“好看!我特别喜欢!”
“明年还来好不好?”
“嗯!”
树花雨中两人结下了这个约定,期望着明年的到来。
看完打树花,两人回去。
主人给安排了一个房间,只有一张床。
具体地说,是一个大通铺的火炕。
无可选择,只能同床共枕,否则就还有一个选择……
“要不……再开间房?”陶瑾说着看向一脸不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