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年轻人火力大”果断的堵回去。

其实桂嬷嬷从来不会克扣下人的奉钱和所用,那些开口讨要的下人也不过是看着府里的主子不能主事,变相的想从桂嬷嬷这里刮些油水罢了。所以对桂嬷嬷在管理上的不假辞色,年幼的郡王从来都是默默看着,不置一词的。

现在想来,桂嬷嬷也许只是说了实话。

年轻人果然火力大。

太傅大人穿的这么少,身上还竟这般热乎,果真像个融融的火炉一般。

就在凤扬不忍猝视小儿被摔断脖子,下意识张开手准备接住时,就见那胆大无知的小儿咯咯笑着,偏头就对着那张漆黑的俊脸“吧唧”一口。

凤扬惊了。

太傅怒了,沾了口水的俊脸一阵难耐的变幻,立时伸出两根手指拎住了小儿的后领。只是还没等将牛皮糖甩出去,小儿便已挣扎着将头埋进了太傅宽大结实且舒适刚好的胸膛里,浑不怕死的咧着嘴道:“阿阮今晚可不可以跟苏叔叔一起睡?阿阮可以帮苏叔叔暖身子喔。”

太傅的手顿了顿,简单粗暴的回答了他,“不行。”

小儿在心内检讨了一番自己撒娇的力度,略有些疑惑,莫不是自己冻的太厉害,面部表情做的不到位?便是使劲瘪了瘪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迅速的蓄了一汪水,眼瞅着就要溢出来。

郡王天生体弱,尤其怕冷,这样的大冷天里一个人躺在空旷冰冷的大床上,俱是要折腾个半宿才能睡着。可桂嬷嬷从来不许他与人同床而眠,连娘亲都没有抱着他睡过,桂嬷嬷说娘亲的精神不大好,睡得浅,夜里会吵到他。他其实不怕吵,可是桂嬷嬷吓唬他,睡不好觉是会死人的。

于是,娘亲死了,因为从来没有睡好一觉。

苏辄明显察觉到了下颌的湿气,垂下眼眸看去,就对上了那双湿漉的大眼,仿佛正无声的控诉着他的可恶。

那一眼,他竟然真的在心里反省了一下,如果就这么将小儿摔出去,这张漂亮的小脸大概也就毁了,倒是有点可惜。其实,小儿看上去白白净净的,似乎也没有脏的那么令人难以忍受。好歹有着一半皇家的血统,他再怎么不将皇家人看在眼里,也要为苏家的未来容忍几分,权当卖皇家一个面子,充一充人臣的本分。

想到这儿,怒气莫名的消减了下去,于是,声音低缓了几分,再次斩钉截铁道:“不行。”

纵是此般,凤扬也犹如遭了雷劈,觉得自己一定是上了年纪眼花耳背了。

难不成这一趟出门回来,太傅大人洁癖的毛病奇迹般的痊愈了?这充满违和的嗓音倒又是遭了哪门子魔疯,是被谁家孤魂夺了舍不成?

桂嬷嬷素来是个有眼色的,在旁清楚的看着太傅大人的脸色风云变幻,已是好一番心惊肉跳,赶忙走上来,颤巍巍的垂首道:“太傅不要介怀,殿下只是孩子气玩闹罢了。”一边说着伸出手来,“太傅一会儿还要守灵,还是将殿下给奴婢抱着吧。”

“不要!”阮清打定主意要赖上太傅这只大火炉,死死搂住太傅的脖子不松手。

“不知羞!”

突然一道甜美清脆的声音从洞门里传来,带着些怒气道:“苏哥哥忙碌了两日两夜都没合眼,一会儿还要继续守灵,你却是哪里来的不知羞的小子,竟然还要缠着苏哥哥。你娘没教过你礼数吗!”

阮清被突如其来的骂声惊呆了,跟着反应过来,气得小肚子都鼓了起来,从太傅怀里斜出去一眼,见洞门那头一个十岁大的小女孩正眼圈红红的瞪着他,隔得远他看不清那女孩的长相,但听说话的口气就知是个蛮横的。

棋逢对手,小儿顿时被激起了骨子里的斗性。

“你又是谁!”阮清瞪的眼睛圆鼓鼓的,手在热乎乎的衣领下下意识的搂紧了太傅僵硬的脖子,耳朵却不动声色的朝着桂嬷嬷的方向竖了起来。

在来京之前,桂嬷嬷做了不少的功课,将定王府的成员及品性俱是打听了个透彻,立马心领神会的挪近一步,悄声在阮清耳边道:“这位约摸着就是寄住在定王府的表小姐,定王妃母族的表妹······”费神想了想,又道:“姓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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