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穿着满是皱褶的衣服,脚上的鞋子也因为刚才摔的那一跤不知丢在了何处。
即使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也不能掩盖夜华深周身散发出的夜氏集团总裁的气息,而段昀凡此刻就如同一只丧家之犬,或者说他现在的这副样子,连丧家之犬都比不上。
你们两个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随着段昀凡说话的动作,他额前的发丝,不断上下抖动。
”你们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由于现在的他双目失明,所以他并不能辨别舒瑶和夜华深所站的方向,只能伸出手,胡乱的在自己眼前乱指。
舒瑶慢慢走近床边,高跟鞋的清脆在段昀凡听来尤为刺耳,他警觉地冲着舒瑶走来的方向,黑暗的世界里,一点点微小的声音都会让他觉得,惊恐无比。
舒瑶走了两步,也觉得高跟鞋的声音实在是太吵,于是把鞋子甩到了地上,她赤着脚又继续向段昀凡走过去。
段昀凡看不到房间里其他两个人的动作,只是本能地感受到了一股威胁,于是双脚蹬着床单,在床上不停的向后挪去,直到撞上靠背,他曲起双腿,胳膊环过自己的膝盖,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原来在看不见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如此无助,身体后方的依靠,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心灵上的慰藉。
舒瑶此时已经逼近他的面前,伸出手,在段昀凡缠着纱布的眼前晃了晃,然后好像是被自己这个没有意义的动作逗笑了一般,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段昀凡此时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他面对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己曾经背叛过的女人,一个是自己曾经背叛过的女人现在的男人。
这错综复杂的关系,让他现在无比痛恨自己年少时的无知和莽撞。
“舒瑶,舒瑶。”
夜华深听着从别的男人口中呼唤舒瑶的名字,觉得十分不舒服。
“还是把称呼放得尊重一点,叫唐小姐吧,当然如果你愿意称呼她为夜夫人的话,也未尝不可。”
夜华深顶着一张面瘫的脸说出这番奚落段昀凡的话。
“唐……”,段昀凡刚想开口,但想到夜华深给自己的警告,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说道:
“唐小姐,你在我们之前昔日的情分上,高抬贵手吧。”
舒瑶被他这句话气得笑出了声:“高抬贵手?那此刻,可能在这张床上的人就是我了。”
段昀凡听完舒瑶的话,反而变得平静了下来,他把手盖在自己失去了眼球的眼睛上,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把手放下,重重地拍在床上,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舒瑶此时已经穿好了鞋,静静的站着,对段昀凡给自己的评价也不生气,依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她回头看着夜华深的眼睛,那双迷倒了万千女性的眼睛里,只倒映了她一个人的身影。
夜华深也好想再用眼神告诉她:不要听这个男人胡言乱语,他是罪有应得。
夜华深心里想,敢动我的女人,这点惩罚都是轻的。
“段昀凡,啊不,应该是段先生,我想我真的应该谢谢你。”
“什么?”段昀凡歪了歪头,不明白舒瑶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谢你当初眼瞎,没有选择我,可能老天也是看在你一直都眼瞎的份儿上,让你得偿所愿,现在你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这倒也是和你的人生,很搭配了。”
说完,舒瑶没有一丝留恋的拉着夜华深的手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舒瑶突然停下自己的脚步,皱着眉,好像有些地方想不通一样。
“怎么了?”夜华深看见舒瑶这副样子,以为她身体又什么不舒服,连忙出声问道。
“啊?没事。”
舒瑶摇摇头,又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怎么了?想问什么?”夜华深摸了摸舒瑶头,发丝柔顺的触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舒瑶把他在自己头上作乱的手拍下去,瞪了他一眼,闷声说道:“也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有点感慨罢了。”
聪明如夜华深,当然一下子就知道糖果所指的以前的事情是什么,他一把抱住面前的女人,低下头,咬了咬舒瑶的耳垂,听到糖果的惊呼声后,他在舒瑶的耳边说道:
“既然都是一些过去的事情了,就不要再想,知道了吗?”
舒瑶见到夜华深的反应,本来还被昔日之事缠绕的心顿时变得明朗起来,她把手环在夜华深的腰上,头埋在夜华深的肩膀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属于他的气息。
“嗯,知道了。”夜华深和舒瑶互相望着对方,他们互相自己在对方眼睛里的倒影,交换了一个微笑。
第二天临近中午,夜华深在办公桌前看完了公司的报表。
他抬起头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一只手抚上有些发酸的后颈,然后站起身,走到总裁办公室的门前,打开门吩咐秘书给自己泡一杯咖啡。
秘书得到指示刚要起身,办公室里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秘书接起电话,听到电话中的内容时,不由得皱了皱眉,看了眼还在办公室继续工作的总裁,壮着胆子敲了敲门。
“进。”
秘书推开门,战战兢兢的走到办公桌前。
夜华深看到秘书空着手走进来,问道:“我的咖啡呢。”
秘书尴尬的挠了挠头,工作中的总裁更要冷酷十万倍,他在心里仔细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