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瞒。”
顾瞒瞒恍惚听见有人在叫她，转过头，无奈视线有些模糊，她自己也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默默地哭上了，抬起袖子胡乱的擦了擦自己流泪的双眸。
可是视线居然还是模糊的。
那人背阳而站，正午的太阳有些烈，照在他身上的时候便散出层层光影，那高大的身影仿若是从虚幻中走来，神秘而高贵是一种高不可攀的高贵。
顾瞒瞒还是靠着树坐在地上，只一双眼固执得睁着，头也仰着，看着慢慢向她走近的那个人，也不说话。
“为什么哭了？”
空桐墨染走近，在她的身前蹲下，问话的语气颇为轻柔，就连脸上的表情也透着几分温柔。修长的指碰上她的脸颊。
顾瞒瞒偏过头躲开，又抬着眼皮看了他一眼，眼睛有些泛酸而后又耷拉下来，道：“是桃子吃起来太苦了。”
那声音有些哑，还带着哭腔。
空桐墨染看了掉在她纱裙上的青色小桃，有几个还被咬了一口，勾了勾唇，失笑，“回去吧，这地上太凉。”刚刚她那丫鬟还说她来葵水了，怎么能这般任性地就坐在地上，往后他离开的那段时间，他还真担心她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空桐墨染伸出手将明显还在耍脾气的人从地上抱起。
“空桐墨染，你为何对我这般好？”顾瞒瞒被空桐墨染抱在怀中，看着他问，眼眶还泛着红色，明明前一刻还在心里发誓不再见他，这一刻却又动摇了。
“因为你是我的小妾啊。”空桐墨染低头，笑的邪魅，似开玩笑，顾瞒瞒看着他的笑脸。
并没有空桐墨染以为的那样她会因为他这句话而羞怒，反而见她一脸颓然地低着头默不作声。
顾瞒瞒突然觉得心里闷痛，虽然眼前之人的胸膛依靠着给她如此真实的触感，可是她还是觉得她抓不住他，她从未读懂他，头靠在他的胸膛上，默默听着他的呼吸他的心跳，听说一个人在说谎的时候，呼吸和心跳会乱了节奏
他没有
所以空桐墨染，你没有想要利用我是吗？你对我好，不是因为我有用是吗？
顾瞒瞒悄悄抬眼看着那人的下巴，他连下巴也生的那般好看，比產玉烙生的还好看，她以前怎么从不这般觉得。自顾自双唇相碰地问出这两句话，却是没有发出声音。
她不敢问。
“小叔，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顾瞒瞒抬手轻轻推了推他，空桐墨染顺势将她放下，眸子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移开眼，缓缓走在她的身侧。
阿瞒，你哭，是因为几个苦桃子，还是因为知晓卿歌为你付出那样多，如今又断了一条手臂，你心疼呢？
不过没关系，不管你现在心里还有谁，以后，你的心里也必将只能有我一个。
两人缓步又路过了葬庭，却见红衣衣袖掩面从里面跑了出来，看见空桐墨染便往他身前一跪，哭道：“主上，求您去劝劝卿歌吧，他不愿要他那条手臂了。”
顾瞒瞒一听，忽而又想起卿歌刚刚在地宫时候挥刀斩下自己手臂的样子，脑子里突然一片晕眩，她应该去看看他，若是他真的不要那条手臂了，她想她最愧对的人便是卿歌了。
虽然不爱，但作为朋友，她还是愧疚，毕竟，说到底，卿歌的手臂会断，也是因她而起。
顾瞒瞒抬步往里面走，空桐墨染见状面无表情地跟过去，红衣更是从地上爬起，走在空桐墨染身后，心里还是在为那个无情的人担心。
地宫内。
“师傅，卿哥哥的手不要先给他接上吗？”小豆子看着地上躺着的那条胳膊，一张小脸皱起看着自家师傅，那条胳膊必须在一个半时辰之内接上，否者卿哥哥的这条手臂便是彻底的废了。
“接上？！”果老听见自家小徒弟这话又气不打一处来，“给他接上，然后等着这小子再拿刀砍一次是吗？！你当你师傅的那些丹药都是大街上捡来的是吧，他自己不想要，那就让他残着吧！”
果老看着躺在石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又气又怒，要不是他刚刚强行用特制的mí_yào将人给迷晕了，这小子早就流血而死了，连自己的命都不要的人，又怎么会在意一条手臂呢！
“你这小子，你这小子心够狠，连对自己都这般狠心。”果老嘴上念叨着，一边帮他止血，手上的动作没放轻，断臂之痛这小子都能忍，这点痛算什么，想着又教训起自己的小徒弟来，“徒弟，你以后可不能像这小子一样，为了个女子将自己伤成这样，好好学医将师傅这一身医术传承下去才是正经事！”
小豆子懵懵懂懂的应了一声。
果老也不再管他，走过去将地上卿歌的那条胳膊捡了起来，又看了卿歌一眼，心下犯难。虽说刚刚他说了遂了这小子的意不帮他接胳膊，但那终归是气话，但这胳膊到底要不要给他接上，一时又难以定夺。
“遂了他的意吧，胳膊不用给他接了。”空桐墨染一句话响在这有些空旷的地宫里，砸在红衣的心上，顾瞒瞒和果老、小豆子皆看向他。
这话在他们看来，太不近人情了一些。
“主上，为什么”红衣看着空桐墨染，声音颤抖，而且带着质问，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在后面收了声。
为什么？顾瞒瞒他们也想知道。
空桐墨染看向红衣，眼波无痕，只道：“红衣，你一点都不了解卿歌。”
顾瞒瞒还在猜测空桐墨染话里的意思，便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