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着这些话,但李思恬已经全然愣住了,心中一片翻江倒海。
她满怀希望的,以为他心里有她,以为王妃打了她,他心疼了,但谁曾想到,他竟又会想让她快快嫁人。
难道,她在他的心里,真的一点位置都没有的吗?难道,先前的那番遭遇,与他山林共患难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他都不记得了吗?还是说,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
李思恬只觉的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疼,这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种种的经历,种种的回忆,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全都深深地镌刻在了自己的心里,但他为什么就能抹杀的如此干净?不留一点痕迹。
难道,真的是她错了吗?
不,不会的,她没有错。
爱一个人,她有什么错?
太后将她所有的反应全都看在了眼里,见她这样子,心里也是不得劲,于是又劝说:“你放心,哀家定然不会亏待了你的,一定会为你找个好人家,给你赐婚,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太后对李思恬,也是十分喜欢的,她的亲事,自然会尽心。但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李思恬依然静静地坐在那里,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动。
太后摇摇头,心中很是无奈。
但就在此时,李思恬突然起身,在太后身前跪了下来。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太后忙要去拉她起来。
但李思恬摇头:“太后明鉴,当初我与王爷在山林中共度好几个日夜,不管是身,还是心,都已然有了归属,哪里还能再嫁其他人?”
太后闻言,更是为难了起来。
当初在台州的山林中,她虽然不知道两人具体是如何相处的,但也能想到。要说宁卿占了她的身子,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自己的儿子,她自己还是了解的,在顾婉之前,他从没对哪个女子动心过,在成亲之后,身边也是没其他的女人。更何况,当初他还有伤在身,哪里会对她不轨?
然而,不管那样的事情有没有做,孤男寡女的,在漫无人烟的地方待了那么久,她的名声也算是没了,也难怪她会有这种想法。
李思恬又哽咽着说道:“好女不嫁二夫,太后如何让我再嫁他人?”
一时间,太后也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但是想了想,仍劝道:“当初的事情,并没有别人知道,王爷和哀家都不会说的,只要你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
李思恬一听这话,哭的更为悲伤了,一边哭,一边说道:“我相信太后和王爷,但天地都在看着,我心里难安啊,瞒得过一时,又如何能瞒得过一世?”
她哭的悲怆,太后看在眼里,也不跟着心酸了起来。
是啊,瞒得了一时,如何能瞒得过一世?
她当初舍弃了自己的名声,救了她的儿子,如今却要落得个被弃的下场,也着实可怜的很。更难得的是,她竟然如此贞烈。
也正是因为如此,太后更加为难了起来。
如果宁卿肯让她做侧妃的话,那固然是极好的。但关键,不是他不愿意吗?
“好孩子,你先起来。”太后又试图拉她起来。
但李思恬说什么都不肯起来,只跪在地上,越发哭的撕心裂肺。
“我这辈子,除了王爷,谁都不会嫁,要是王爷王妃不愿意的话,还请太后赐我一死,或是许我剃了头,直接做姑子去。”她又哭着说道,声音悲凉凄怆,让太后心中越发难受了起来。
“不许瞎说。”太后斥责一声,看向也在一旁跟着流眼泪的碧珠,“快扶你家小姐起来。”
但碧珠不但没有听从吩咐,反而也是跪了下来,给太后磕了个头,哭着说道:“求太后成全了小姐吧,要是再嫁他人的话,让小姐的脸面往哪里搁?就算是死了,也没脸去见九泉之下的老爷了。”
说起已去的李襄,太后心中一颤。虽然不曾见过他,但他的确是因为救了她的儿子而死的。这样对他的女儿,难保他不寒心。
李思恬哭了一会儿,渐渐地停止了声音,抽噎了两声,红着一双眼睛看向太后说道:“我自是知道王妃不喜我,王爷也没有要我的心思,既然这样的话,还请太后立即送我去了庵里吧。剩下的日子,我只愿心如止水,青灯古佛陪伴着了却残生。”
这番话,如果被顾婉听到的话,自然是不屑一顾的。她想要去做尼姑,就让她去啊。拿做尼姑威胁谁呢?真以为她怕吗?她不但不怕,反而会立即放着鞭炮,欢欢喜喜地送她去,还要再赞颂一番她的高风亮节。
但是这一招对顾婉没用,对太后却是有些作用。
见她哭了这一大会儿,太后早已是于心不忍了,再一看她绝望的样子,说要去做姑子,哪里还能镇定的下来?
“说的什么胡话?快起来,哀家会给你做主的。”太后说着这话,便要拉她起来。
但李思恬却摇头:“我已生无所恋,道尽了,看破了,还望太后成全我吧。”
太后叹息一声,又说道:“快起来,哀家不让你嫁别人了,这事儿,等哀家再和王爷好好说说。”
李思恬一张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小脸上,红红的眼睛看着太后,眨了眨,却是有落下了一串泪珠。
“但是王爷不愿意啊。”她又哭着说道。
“哀家不是说了吗?会再和王爷说的。”太后说着这话,又要拉她起来。
这次李思恬不再拒绝了,借着太后的动作,便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