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听她这么说,也便放宽了心,忙把她扶了起来,又说道:“你放心,我已经妥善安排好了,不会亏着她的。”
顾娇对周氏,更为敬重了起来,她不但没有赶尽杀绝,而且还将她的姨娘妥善安排好了,如果换做她的话,她都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这种胸襟。
“这件事情,真的是赵姨娘做的?”顾娇又问道。
周氏点头:“是啊,她为了让她的儿子当世子,可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本以为把她送去庄子上就完事了的,但谁曾想到,她竟然还有如此能耐。
顾娇听她这些话,陷入了一阵沉思。她早就想到了,陷害夫人的主意,她的母亲定然想不出来,肯定是有人帮她想的。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人,竟然是赵姨娘。
以前赵姨娘在府中的时候,顾娇对她,其实没多少记忆,每次在家宴上看见她的时候,她都是一身黑衣,面容沉静。顾娇小的时候,看见这样的她,不免有些害怕。谁能想到,她竟会有如此手段。
不过这也证实了她心中的那个猜想,这么多事情,串联起来,其实每一件事,针对的都是顾槿之,想要将他彻底毁了,彻底没了得到世子之位的希望。
如果顾槿之不能当世子了,那能当的,又会是谁?不用怎么想都能明白了,肯定是顾桐之。
用了这么多的手段,但依然没能成功,最后被逼急了,他便要买凶杀人。倘若人死了,看谁还和他争?
顾娇心中已经有了十之八九的把握,顾桐之收买了山贼,肯定是要杀了顾槿之。
回到鄂国公府之后,顾娇立即去找了顾樟之,将事情的因果和他简单地说了一番,最后嘱咐他,务必要看好了顾槿之。千万不能让他出事。
顾樟之人虽怯懦,但其中的厉害关系,他还是能明白的,忙点头答应着。
顾娇走了之后,顾婉不禁感叹了起来:“想起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低着头一声不吭的,真是想不到,现在竟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周氏闻言笑了起来:“我早知道她是个有才干的,只不过跟着那样的一个娘,可惜了。”
顾婉跟着笑了起来,既然她早就知道顾娇是个有才干的,偏偏料理了卢姨娘之后才给她机会,想来也是一种策略吧。那头是她的生身母亲,怎么都没法完全割舍的,所以她便用了这种方式,让她没的选,只能和她亲近。
周氏不愧在鄂国公府当了那么多年的家而不乱,肯定是有才干的。
顾婉甚至觉的,如果让周氏上朝堂的话,她的表现,应该不会输于男子。
“头几天我还让槿儿来看看你呢,这孩子,到现在都不来。”周氏摇头说道。
“兴许是心里还难受着吧,给他一段时间,让他好好想想清楚就行了。”顾婉回道。
这几日,顾槿之的确是想了很多。他明白了,有的人,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有的事,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他这辈子,第一次对一个姑娘又是敬重又是喜欢的,但如果不发生后来的事的话,他永远都不可能想到,看起来如此美好的一个女子,竟是那样的人。他的心,似是瞬间从炎热的六月,跌入了冰窖一般。
这几天,他想了很多,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也了解了自己母亲的一番良苦用心,知道她的很多话,都是为他好,是非常有道理的。
但在此之前,他为何就没能明白过来?
这日,顾槿之坐在窗前的书案上,看着一道阳光,透过窗格,斜斜地照了进来,落在了他的衣袖上。
已经还几天没出过房门了,看样子,外面的阳光很是明媚。
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将自己闷在房里,他该出去的,该去做自己该做的事,该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于是,顾槿之推开了房门。
房门乍一被推开,明媚的阳光对于他来说,有些刺目。果然是把自己关在房里太长时间了。顾槿之微微眯了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这才适应了过来。
他的小厮见他竟然走了出来,很是不可思议,但立马像是兔子一样地围了上去。
“公子,去哪里啊?”小厮忙笑着问道。
守了好几天,他家主子总算是正常了。
顾槿之却没看他,只说了一句:“别跟来”,便出去了。
留下小厮大眼瞪小眼,这是该跟上去?还是不该跟上去?
顾槿之径直出了鄂国公府的大门,往东北方向去了。
前几天母亲让他去看看姐姐,那便去看看吧,很长时间没见了。
顾槿之走了两步,又忽然掉了个头,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姐姐爱吃张记炒货铺子里的酸枣糕,他先去买点,顺便带给他。
买好了两包酸枣糕之后,他便向楚湘王府去了。
出来走了一这一会儿,顾槿之觉的心情好了不少,之前的那些流言蜚语,好像也都平息了一样。
他有些急着想见到母亲和姐姐了,不禁加快了脚步。
越往前走,越是靠近皇城了,行人自然也就越发稀少了起来。
顾槿之此刻只想快一点见到顾婉和周氏,一心地往前走,根本没留意到,他早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走至一个小巷的拐角处,他突然觉的后脑处传来一阵剧痛,随后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便没了知觉。
酸枣糕掉到地上,散落了一地。
楚湘王府里,周氏正在给顾婉肚子里的孩子做着一双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