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荣闻言顿时恶声道:“我回去之后就将这臭小子关起来!”
谢老夫人看他:
“关能关多久?”
“一天两天,还是一月两月?”
“他们如果真想要害他,你总不能将人关上一辈子。”
“更何况你将他关起来,没了三公子,还有四公子,五公子,还有府中女眷、族中亲人,难道要为了防着外人作恶,便将所有人都关起来不成?”
赵春荣紧紧皱眉。
谢老夫人继续道:“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就算你们真能防得住,可是将来他们几个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一事无成。”
“他们如果想要入仕途,想要有所建树,无论是曹家还是大皇子和惠贵妃,这一关怎么都绕不过去的。”
谢老夫人说的直接,旁边几人都是沉默下来。
半晌后,白秉谦沉然开口:
“老夫人今日让我们过来,想必不只是让我们接这几个不孝子回去的吧?”
“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谢老夫人笑了笑:“我就是个糟老婆子,能有什么话,不过就是活得久见得多一些而已。”
“你们都是在朝为官的人,旁的道理我也没你们清楚,可有一点我却很懂,两军交战时,动者为先,与其等着曹家和大皇子回过神来对我们动手,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留着敌人,便是隐患。”
“隐患这东西,只有没了才不会让人时时心烦。”
赵春荣和岳持闻言都是若有所思。
白秉谦却是眼皮子一跳。
谢家这是想要对付大皇子?
他脸上露出迟疑之色,还没说话,谢老夫人就笑了笑说道:
“当然,这些只是我一个人的看法罢了。”
“白公子今日虽然在场,也跟着我家小六一起打了曹家脸面,砸了曹家的门匾,可说到底这事儿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说不准大皇子和曹家大度,不会为难他呢。”
“白大人若是觉得不合适,我也不为难你,你带着白公子先离开就是。”
白秉谦听到白亦几个不仅去曹家闹了,居然还砸了曹家的门匾,顿时脸都青了。
他扭头狠狠瞪了白亦一眼。
白亦:“……”
我不是!
我没有!!
白秉谦气得简直想要薅秃了他儿子那张脸。
想了想要是谁敢砸了他家门匾,他会有的反应,白秉谦毫不犹豫的说道:
“老夫人误会了,此事白亦既然掺合其中,我白家哪能置身事外。”
“况且曹家谋算在前,伤人在后,所谋的恐怕并非只有谢家而已,他们既然敢动这心思,我白家又怎能与他们善罢甘休?”
赵春荣本就是个急性子,听着两人你来我往早有些不耐。
见白秉谦答应下来,他迫不及待就直接开口说道:“老夫人,您既然这么说了,想来已经有办法了,你不妨直说,若用得上我们三家的,我们配合就是。”
谢老夫人笑了笑,领着三人和一直未曾开口的谢渊直接去了内间。
外面独留了谢青阳几人。
苏阮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谢老夫人三言两语便诓了白秉谦几人上船,连带着让他们和谢家绑在一起。
白秉谦他们是接了谢家的消息才赶过来的,虽然知道了一些今天事情的起因,可未必知道曹家门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才谢老夫人那话恐怕让他们以为,那曹家门匾是他们几个小的砸的。
对于京中权贵人家来说,门匾便是一府脸面,砸人匾额那可是结死仇的事情。
谢老夫人之前突然动手,怕也就是存着这心思,事后又光明正大的领着赵正奇几人招摇过市的回了宣平侯府,怕是曹家那头得了消息之后,只会认定了他们几家已经结盟。
就算白秉谦几人事后知道,那匾额不是自家儿子砸的。
到时候已经上了船了,再想下去哪有那么容易?
谢老夫人看似言行不着调,可实则处处都留了后手,逼着白、赵三家想反悔都不行。
……
赵正奇被打的惨兮兮的,耳朵通红,屁股更是肿了一大圈,他趴在椅子上哭丧着脸:“谢小六,我被你害惨了!”
白亦和岳文也好不到哪儿去。
谢青阳腿上疼的厉害,见谢老夫人离开了,连忙歪倒在椅子上,一边吸着冷气一边说:“你以为我就好了?”
谢老夫人那一鞭子差点抽断他的腿,谢青阳总觉得他待会儿会直接被打死。
几人看着谢青阳腿上那道鞭痕,都是齐齐一哆嗦。
白亦想起自家老爹刚才那恨不得片了他的眼神,委屈极了。
他抬头正想说话,就看见苏阮神情淡淡的站在一旁,脸上看不出来半点担心。
他说道:“阮阮姐,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苏阮说道。
“老夫人啊。”
白亦想起彪悍的谢老夫人,声音自动低了几分,“我看老夫人是动了大怒了,她连青阳都打,待会儿怕是也不会饶了你。”
苏阮闻言揉了揉小腿说道:“犯了错,就该受罚。”
白亦顿时一噎:“可是我们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能抹平今天的祸事了?”
苏阮扫了他一眼:
“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无非就是府中有兄长在前,他们会担负起承担家业的责任,府中的将来和门庭富贵也都有他们在,所以你们就能心安理得活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