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仆人准备的药丸让她服下。
肺里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动,痛苦难忍。
她只有坐着,一躺下她就会抑制不住的咳嗽。
冷汗热汗打湿她脸庞的头发,明明全身裹在厚实的毛毯中还是冷的打哆嗦。
头有些昏沉的一下一下低落,表演着小鸡啄米。
半梦半醒时,被一个温热的怀抱挪到了桌前座位上,依偎在他身上她才有了点点困意。
他依然写着文件,从深夜写到凌晨。
她躺下就会难受咳嗽,他便一直抱着。
朦胧中,房间里只开了他桌上一台微弱的写字灯,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瘦尖的下巴。
她沉沉的入睡,满屋子都是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
处理完了多日积压下来的文件,他总算倚靠在座背上休息一会。
毛毯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鼻子和眼睛,脸颊和鼻子都红红的。
清晨的微风将那轻声的长叹带的很远很远。
“唔...”
她眸眼惺忪的半眯,在他怀里不安分的挪了挪。
环在腰间的手收紧了一下,掩上她露在外面的一只脚。
“再睡会吧。”
抱起她换坐了沙发,一夜紧绷的肌肉总算放开了些,脸上倦色更深了。
接下来的这一星期她的病情时好时坏,时常前一天还精神好转一点可以去花园走走,第二天又头痛欲裂夜不能寐。
医生说这是新伤和曾经的旧疾一起发作,才会这样反复无常,需要静养好好调理。
因为病情的加重,花暨笙从最初的在家里办公视频会议,到后来几乎放下所有工作,没日没夜陪在她跟前。
在这几日昏天地暗的日子里,她基本都在睡梦中度过,卧室里窗门紧闭,醒时也昼夜不分。
“水…”
昏昏沉沉的喃喃道。
一杯温热的水递到她嘴边,滑过干涩的食道。
“…几点了?”
“三点。”他的声音低沉清晰。
“凌晨?还是…下午。”
“凌晨。”微凉的手指探向她额头,“饿了吗?”
“有点…”
不一会管家送来了清粥,微弱的光从门缝挤进视线,照在她憔悴不堪的脸上。
还没吃两口,便吐了个干净。
仆人也习惯了,马上进门打扫。
她微微使劲支起身体,看向花暨笙。
这两天为了照顾她,把自己折磨的不像个人样。
面容疲惫有了淡淡的黑眼圈,坚毅的下巴也长出一些青色胡渣。
“休息一会吧。”轻轻拂去他涣散在面前的碎发,“我好多了。”
“没事,刚才我有睡。”
他抓住了面前的手,磨搡了两下,倏地起身。
“带你去个地方。”
不由分说的抱起她朝外大步走去,这两天她也习惯了,上哪都被他抱着脚几乎都没着过地。
拿了厚实的羊绒毛毯把娇小的她整个裹住。
下巴轻扣在他的肩膀上,一路被他抱着,看着景物飞快倒退。
萧瑟的夜风吹乱她浓密如墨的发丝。
庄园角落坐落着一个漆黑的瞻星台,它不高但在遍野的庄园看夜空却瞭望无比。
“这是我送给自己的20岁生日礼物。”
他抬头,望着浩瀚的繁星,琥珀色眼眸涌动着星芒。
“那为什么现在带我来?”
“怕你活不到我20岁生日。”说完他又灿笑两声,拿手埋进她头下让她枕靠,“因为只想给你看。”
因为只想给你——
呆呆的望着他线条完美的侧脸,呆呆的看着他眼眸里溢满星辰,呆呆的…差点忘了呼吸。
大手摸摸她头,揉乱了头发。
“曾经有年除夕因为我妈不能回家团聚,我赌气跑出庄园就躺在她为我建的瞻星台里,看着万家灯火通明,
数不清的烟花在眼前绽放。”他伸手向天空,星光从指缝中洒落,“我多希望,时间能停在那一刻。”
“满天的星夜都能为我驻留——”
他抬起泪湿的睫毛看她,琥珀的眼睛因为泪水的关系更为明亮。
“会的。”
他怔住。
“星夜永远都会在。”
“无论你记起或不记起,它都存在在洪瀚的天空。它是属于你属于我,属于大家——寄托最美好的思念。”
“我不要它属于别人。”他别过脸,孤傲笃定的说。
“星夜是属于大家的,可总会有一颗星星是属于你的。”
他看向满天繁星,争先恐后的流露异彩。
像一盘被打碎的钻石撒进夜空,烟波浩淼。
那晚他们睡在满载希望的瞻星台,看着山巅繁星如梦如幻。
苏安瑾的病总算是有了好转,半个星期后已经能够活动自如,医生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事项,这才
放她回去说是明天能上学了。
她不由觉得好笑,人家家里都是劝孩子多读书,在这里管家仆人都希望小姐能不去读书就不去。
他们觉得她在学校,步步艰辛是受苦去的。
床头柜里还放着几乎落灰的手机和妈妈的信件,刚充完电勉强能开机的手机就像羊癫疯一样震动起来,她吓得差点丢出去。
一百多个夜凌爵的未读短信,点开全是空白的信息。
扶额,这家伙又是吃错什么药了?
她回了个:
‘?’(单引号内是短信内容)
刚放下手机,提示音又响起。
这次不是空的,是一个鲨鱼和*的表情。
她两眼一白,迅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