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能,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白子司仍旧笑着,袖口一挥,抽出一道烈符,直直朝他面门。
镰若起手接住,回头就是一道“焚天咒”,燃起熊熊烈焰,逼迫白子司连连退避。
白子司亦非等闲,他存思运气,徒手画符,瞬息之间,结了十二道密符层层压去。
那符咒急烈,未及展开便已见得来势汹汹,一旁观战的然荣也看出了端倪,强行挡了一二,立时被击倒在地,吐了口血沫来。
那余下咒符却并未停滞,急如闪电而去,不偏不倚的击在镰若胸壁,他面色突变。
“镰若,你额间布着黑气,发色也越发黑亮,接我咒符虽也算快,但气息间已有仓促,脉象应是极为不稳,与之你我十几年前相比,差的太远了。”
白子司知道再斗下去没有什么意思,收了法咒,道:“我虽不知道师父他们所施咒符有何处厉害,但也略略忖度过,料那‘暗诀’压制你真灵,禁锢你法力,并使你精气渐消,如今看来,却是如此,着你气息来度,不要几年便会形神殆亡。”
“你还是那么精明,总是骗不过你。”镰若脸色煞白,忍将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尊上,您怎么样?”然荣不顾自身伤痛,去扶身形不稳的黑帝镰若,却被他厌弃地推开了。
他咬牙跪到白子司面前,连连磕头:“先生,求您救救主人,求求您。”
白子司俯看脚边的少年,目色清冷无度,“我早已说过,我没有办法。”他想要抬步离开,发现双脚已被他死死抱住。
好个死缠烂打,镰若,你落魄至此,可是咎由自取?
白子司抬手便要起咒。
“先生没有办法便是没有办法,然荣你苦苦纠缠,有何意趣?只是还请先生留些薄面来,我家大人听闻先生来访,十分欢喜,定是要见一见的。”
白子司抬首,见到之前与其斗法的女子,她红衣似火,冷艳妖异,挟持了一女孩,笑盈盈地向他走来。
“白子司——”
正是郎小西。
郎小西此前初恢复清明,正在沐浴,突然之间这个女人闯了进来,硬扯了她出来,叫她生生惊出道冷汗来,这会见到白子司好模好样地站在面前,心里才安妥些,急急想要奔过去,却被那恶毒女子牢牢牵在手里,离不得身。
“你家大人?”白子司略一沉吟,哼笑了一声,“镰若,看来你日子果真不好过,如今什么人也敢骑到你头上来了。”
镰若淡淡一笑,扯了安息咒,径自休养。
“先生好风采,不过说话还请注意些,尊上在这里,你我皆不得放肆。”那女子眯着眼细细瞧着白子司,让郎小西浑身毛都要竖立起来。
“哦?”白子司笑道:“你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不知道本事怎么样。”
“先生还请息怒,您风姿卓然,神采绝绝,先前是奴家不识好歹,想要强留先生在此,从中阻挠,却也受了惩教,现在断是不敢再与先生过招,只不过,奴家想请先生喝一杯酒罢了。”说着,她摆头示意,她身边的旁从便端上两只灌酒的杯盏,她从袖口掏出个宝瓶,往其中一只倒入药粉。
她端起来,摇了又摇,笑道:“先生喝一杯,我这身旁娇俏的小娘子也喝一杯。”
可恶,郎小西暗骂道,这不是当着人面下毒吗?你当我们是傻子,任凭你吩咐?
“繁缕,你对先生如此无礼,当真不顾及尊上在此吗?”
“然荣,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还是好好照看你家主人,免得他又呛咳了昏死过去。”
“你——”
那女子见白子司迟迟没有回应,脸上堆着笑,端了那有毒的杯盏,伸到郎小西面前就要灌。郎小西哪里肯乖乖就范,自然拼死拼活地抵抗。
那人虽为女子,力气却比她大了不少,钳制住她,就如男子戏耍一般,便要倒入口中。
白子司早见了她揽在郎小西腰腹间的白刃,那傻丫头若是再使把力纠缠,这刀便恰恰然插进去。他看在眼里,却见郎小西浑然不觉,仍旧胡乱相抗,只好上前两步,一把夺过那杯盏,一饮而尽。
郎小西愣在那里不动。
身旁的女子哈哈大笑起来,把脸凑近她,用不低的声音,调戏她道:“宝贝儿,你真是管用。”说着便一下把另一盏酒灌进她口中,这才放开了手。
郎小西被灌得进了鼻腔,浓烈的酒气播散开来,直呛得她弯下腰来咳嗽。
白子司颇为无奈,边去扶她边拍打她的脊背,帮她顺气。
她一面咳嗽,一面着急着说话,“你怎么样了,她给你喝的是什么?”她呛咳着拉着白子司的衣袖,紧张问道:“你会死吗?”
白子司哭笑不得,“那倒不至于。”
他瞧见她狼狈模样,笑着叹了口气:“不过,可惜了这杯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