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卫和花春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一会儿,狐妖忽然将她的面具又拽了下来,挡住了她整张脸,又被他吓了一跳的花春眼前忽然一黑,只听见前方传来了他闷闷的声音,“……真是丑死了。”
花春气的一噎,“……你是第一天看见我的脸嘛?!”她不高兴的嘟嚷着,自己将面具拨到了一边,眼前顿时一片光亮,花春有些不适应的难受的眯起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了站在巴卫身后,静静的注视着她的犬姬。
对于花春来说,她和犬姬只不过分别了一小段时日,还来不及体会到和她之间五百年的时差,这让她看见犬姬的时候,表现的非常开心。
只是当她扑上去挽住犬姬的手臂的时候,想起离开之前那混乱的场面,顿时忍不住心虚了一点。好在犬姬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贵气的犬妖垂眼温和的看着她,轻轻的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花春乖乖的摇了摇头,感觉和犬姬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五百年的隔阂,她高兴的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不月神的标准装束大概因为花春并没有尽力维持,此刻就自动解除了,尽管大部分的路程都由巴卫抱着走完了,但花春身上的衣物仍然让她看起来风尘仆仆,这让犬姬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去洗个澡再休息一下吧,”她伸手摸了摸花春的脸颊,蹙着眉头,像是一位母亲看着好不容易找回来的被拐卖了的女儿一样。犬姬的手很软,但像是大多数妖怪那样,体温很低。“我去给你拿换的衣服来。”
似乎已经习惯了和花春一起生活在这里,犬姬习惯性的说完就离开了,完全忘记了花春正在“发病”,根本就不知道该去哪里——不过她走之前,眼神瞥过了花春的额头,然后看了站在一边,抱着双臂的巴卫一眼。
巴卫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额头是神格的所在地,而一些强大的妖怪和神祗会在那里画上符文以示身份,那神符对于看得见的生物——妖怪和神祗来说,就像是黑夜中的霓虹灯一样醒目,强大的妖怪和神祗勾画神符以示威严,震慑宵小,不月神最近的力量越发强大,当然没有不长眼的人来找麻烦,但是现在不月神的神格却到了花春的身上……
那神符就不再是警告诸人严禁冒犯的意思了,而变成了快来趁火打劫的信号。
犬姬是犬妖,比起这种隐秘气息的能力,远远比不上狐妖们,只是看着花春转过身望来的眼神,巴卫却难以确定对于神格,她到底了解多少?
“你的房间在这边。”他没好气的放下了手,站直了身子,“跟着我来。”
巴卫说着,就朝着不月神出来后屋门大开的房子走去,花春连忙跟上。
不月神刚才所在的屋子非常干净,干净的简直除了榻榻米之外,什么也没有,也因此显得格外宽敞,花春原以为这样的简约风格,委员长家已经是登峰造极了,但无论如何,委员长家里还是存在着一些生活必需品的,但不月神的房里……大概原本就只存在着他自己和榻榻米吧。
“这是犬姬的房间。”巴卫这么说着,熟稔的拉开了另一侧的纸门,进入了另一件相对来说,小多了的屋子,比起刚才毫无生活气息的大房间,这个小房间东西多的甚至感觉有些拥挤——而且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房间。
那种感觉并非是因为装扮的有多可爱或者充斥着粉红色什么的,只是整个房间都充满着柔和的气息。
窗台上放着几捧鲜花,花春看不出是不是什么花道,只觉得它们在那里看起来十分美丽,还有很多零零碎碎的小玩意,有的很好看,有的很有趣,它们被放在各种竹编的小篮筐里,整齐的摆放在房间里的各个空地上,它们有的装满了各种花纹美丽的布条,能够当作发带,有的装着各种样式的发簪,还有的装着一小框毛笔,甚至还有几盒胭脂。
“有段时间你对艺妓妆很感兴趣。”看见花春走向窗台下疑似梳妆台的桌子,打开了一盒胭脂,巴卫站在她身后跟她解释道。“拜托我给你带一些回来。”
花春好奇的用尾指沾了沾涂在手背上,笑着随口问了一句,“从花街吗?”
巴卫顿时闭上了嘴巴不说话了。
花春没有发现巴卫的异样,她感到十分新鲜的在房间里四处张望,很快发现了角落里放着几把椅子,而墙壁上贴着几幅对联一样的书法作品,只是左边那一条写着“人艰不拆”,右边那一条写着“累觉不爱”,横批“百年好合”,怎么看都跟真正的对联应有的内容毫不搭调。
花春瞪大了眼睛把那三幅字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这是我写的吗?”她迟疑的呢喃着,然后又看了好几遍,“……字迹好像啊……”
虽然那几个字完全达不到一副优秀书法作品的任何要求,但一点也不妨碍花春很感兴趣的夸奖自己,“嗯,好字!好字!”
不月神告诉她,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她的替身,这五百年来的阿春一直都是她自己,因此当看见这幅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