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娘并不知洛子琛是何人,可见他衣着华贵,相貌堂堂,显然不会是这相府下人。
阮大娘心有七窍,立时猜到了这来人必定是洛府的少爷,立时变了凶神恶煞的脸色,委屈巴巴地跪倒在地,哭诉道:“少爷救命啊!”
凤谜瞠目:“你喊什么救命?”
“少爷明鉴,这贱蹄子她并非大小姐洛樱,而是冒充的啊!”
洛子琛表情无一丝变化,任由阮大娘继续说道:“想当初,在城外,洛樱大小姐便是被这贼人给害死的啊!大小姐死得惨,到现在都没能得个好的安置…”
洛子琛听得可笑,这泼妇明明满嘴漏洞,偏还不知死活地闹腾。
“老婆子当时就想揪了这个贱蹄子送官严惩,可她舌灿莲花,说自会跟丞相亲自谢罪,求老婆子饶她一次!老婆子悲天悯人,想着便再给她一次机会…”
“可谁想,她不但不思悔过还——”
“那你想要如何?”
洛子琛再不耐烦听下去,眸中冰冷之气欲盛,阮大娘偏没瞧见,还腆着脸说道:“这贱人便交给老婆子带出去处置了吧!不必脏了相府的地。”
凤谜气愤道:“你颠倒黑白!真是好心没好报!”
洛子琛本就懒得听她哭诉,当下更是一句话也没说,挥挥手,便让下人直接堵了阮大娘的嘴,将人拖走了。
人走干净了,洛子琛便满是感激地冲凤谜拱拱手说道:“恩人大恩,子琛感激不尽,如有需要子琛相帮之处,恩人尽管直言,子琛便是豁出性命去,也当报答恩人大恩!”
凤谜被他一口一个恩人叫的脸红,可她还真有一桩大事要拜托于洛子琛。
一张小脸儿直羞的成了红番茄,她才嗫喏着小声说道:“那就拜托二少爷给我寻个好的夫婿吧!”
洛子琛:“……”
雪炙也脸红红地跳出来,指着自己的脸说道:“你夫婿不是在这儿么?阿姒可是着急成婚了?”
“令姐临终前…”其实是死后,“曾托付我,央我以她的名头寻个好的夫婿嫁出去,好让她日后灵位前也能有香火祭祀。”
洛子琛听罢,甚是羞愧的低下头,说道:“这算什么?明明便是我洛家人对不住亡姐,怎的还能要恩人来替亡姐还愿呢?”
凤谜却是没有想那么多,是她应承了洛樱,那由她来完成洛樱的遗愿也是应当。
“这都是小事一桩,咱们先办了你姐姐的婚事,这婚事,却是个棘手的,毕竟令姐已然亡故,这婚事许给谁,也是一桩麻烦事。”
洛子琛有些不理解:“即是只想享香火祭祀,那便托人寻一桩冥婚嫁了不就两相皆宜了么?”
凤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起柔弱的洛樱,和她腹中尚未成型的胎儿,胸腹之间便是郁郁的难受。
洛樱一尸两命只为成全他的名声,可那个男人日后却能娇妻美妾,儿孙满堂的顺遂一生,她怎么想就怎么憋屈!
“这样,我倒有个好的人选!”她凑到洛子琛耳边耳语了一阵,直把洛子琛一张脸气得霎青霎白。
一对拳头握得死紧,洛子琛虽与洛樱从小便未曾谋面,可到底是一个姓。这男人欺辱的何止是洛樱一人,分明就是将整个洛府都不放在眼里!
“原来长姐亡故,还有这般多的因由…我定会找到那伪君子,要他到亡姐坟前忏悔!”
凤谜颇为踌躇,“那个,你恐怕要快着些,那伪君子若是真能金榜题名,恐就不大好办了…”
洛子琛明白凤谜话中含义,伯栩是天神,洛丞相是人臣,即使洛家犯下的大罪如何滔天,他也不会亲自出手来乱了自己的因果。
伯栩不会出手,国君却是不会饶过洛府,若是不出所料,近几日降罪的圣旨应该就快到了。
“恩人说的是,子琛定会尽快将亡姐嘱托办好,以告慰亡姐在天之灵。只是不知那伪君子姓甚名谁?”
凤谜道:“那人名唤孟子义。”
多亏了凤谜当时假借日后照拂那伪君子的名义,问了洛樱那人名讳,此时才不会抓瞎。
“谁?!”
听得此名,洛子琛的脸色却是不好看起来。
凤谜心里一沉,“怎的?你可是识得此人?”
洛子琛摇摇头,踌躇道:“新科及第的状元,也是名唤孟子义。”
娘的!凤谜暗骂一声,还真让那孙子高中了?该不会是同名同姓的吧?
“只盼得那人还有些良心,莫忘了亡姐生前对他的深情相许才好。”
不然,此事还真的难办,洛博除了洛樱与洛子琛,还有两女一子,除非洛博能豁得出去,其他女儿的名声不要了,铁了心的要闹到底,不然,洛樱一事还得从长计议。
这一切,都还要洛子琛去瞧过那孟子义究竟是何种人品来定了。
凤谜犹豫了半晌,终是问了一个更让洛子琛头痛的问题:“那傻桃子呢?你预备怎么办?”
陶玉枳与洛子琛,即使他们再如何相爱,可断袖之爱不问苍天,便是凡间也没一处能容得下他们的情爱。
玉枳惨死时,他便已然后悔,若是得知他的爱带给他的会是这般的灭顶之灾,即便是要他洛子琛隐忍一辈子,看着玉枳娶妻生子,他也不会将心头的爱吐露一个字。
此番,已然酿成大错,洛子琛也心知欺君大罪,丞相府活命之机不大,玉枳的后路,他不得不早些想好。
想至此,洛子琛不由得‘噗通’一声,又跪在了凤谜跟前。
凤谜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