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曹显山前辈要见我。”陈传九叠好信纸,放入怀中,对三女微笑地说,“就在明天早上。”
孙银雪将信将疑的问:“提到了什么事情没有?比如你和曹老见面曾经提过的一些问题,曹老有了新的线索之类的。”
陈传九道:“公主,我打扰过曹老好几回了,即便他没有重要的事情相商,叫我去陪他谈天说地喝酒解闷,我也应该去见他不是?”
林诗语直直地盯着陈传九说:“破船,我和你一起去。”
“呃——”陈传九微张开嘴,旋即舔了舔唇掩饰一刹那的不安,笑道:“小语,曹老不喜欢——呃,怎么说呢?倒不是曹老不喜欢多些人,热热闹闹的,就是——曾经在严宅救我的前辈与曹老相识。万一这次是那位前辈拜托曹老给我送信,而这位恩人不太愿意见到其他人,所以么,我不能带你们任何人去见曹老,还有,别想着跟踪,我有能力甩掉你们。”
孙银雪有点不怀好意地浅笑道。“他在不醉酒庄等你么?”
陈传九当即摇头:“不是!因此,我才会有恩人要见我的说法。他老人家身手高强,脾气自然怪一些。你们留在府里,等我好消息便是了。”
“师兄,”金欣悦大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狡黠道,“你有没有骗我们?怎么那么多的借口?哎,如果雪姐姐没有被禁足,等师兄你见过曹前辈,明天中午我们就可以一起去外面大吃一顿。”
“呵呵,欣悦,师兄当然不会骗你们。”陈传九举了举手,表示无辜,然后说道,“公主禁足之期将满,到时,叫上慕容岳松兄弟,大哥,颜大哥,一群人痛痛快快的玩一天。”听到慕容兄弟,金欣悦的俏脸之上不由自主的飘过一层淡淡红晕。
孙银雪忽的神色一暗:“恐怕还要等几天。宫里传来消息,老四突然撞到鬼墙,又说假山说话了,又说碰到了白衣鬼,这几天惊惊慌慌的,睡得很不好,身体虚弱了许多,我必须进宫去看看他。”
“有这事?”陈传九眉头轻皱,关切道,“四皇子的身子骨要紧,公主应以此为重,吃饭游玩总有时间的。对了,公主,可以找师叔问问,看他有没有调神安息的药方,有时候地方的偏方或许管用。”
孙银雪道:“我已经问过金大夫了,他说没见过病人的症状,没给老四诊过脉,不好下定论,更不好写好药方,以免误治。宫里御医——”
就在这时,翠儿快步走入,欠身说道:“公主,晚膳已准备妥当。”
陈传九鼓励道:“公主,不要太担心,御医们应该有法子治好四皇子的病。说不定,等到了你出府那天,四皇子已经康复了呢!”
金欣悦搂住孙银雪的香肩:“是啊,雪姐姐,师兄说的对。你若一直记挂四皇子,可以叫人每天去打听四皇子的情况嘛。”
“你们说的有道理。”孙银雪冲几人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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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到深夜,没有星光月光,不小的寒风自北呼啸而至。
把林诗语、金欣悦以及出来吃饭的洪羽送回了住处之后,陈传九回到小院。掩上院门,陈传九轻轻靠着门板,脸上顿时阴云密布,眼中偶有闪电劈下火焰燃起,眼角不自主的连连跳动。
轰!半响,他迈出了第一步,右脚踩地的声音好似一声雷鸣。
他非常想要仰天长吼,释放心中的怒与恨,一双手紧紧地捏成了拳,骨节泛白,短短的指甲刺痛他的掌心。这一点点疼不住地提醒他,要冷静,不要吼出声,不要惊动了别人。
走到屋前,陈传九第二次站住,伸手入怀,取出傍晚看过的短信,尽管这里黑乎乎一片,他亦没有凝功于目,但信上的数十个潦草的字仿若看在眼里。
“姓陈的,林成在我手上,要他活命,明日辰时整一个人来城东三里香树林见面,若不来,等着为你的成叔收尸吧!”
小时候,父母亡了,村口的林成经常为小传九送来点吃的,送来点穿的。那一幕幕从眼前闪过,陈传九深吸一口气,仰头向天,闭起双目,静静思考道:“不论成叔有无私心,但他的照顾之恩,我无以为报。成叔,你等着,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啪!
手里的信碎成了无数片,北风一吹,纷纷散到了院子的角落,如密乱的花丛,如脚下石板的缝隙里,如不远的墙根下。
随后,陈传九走进了房里,关好门,摸着黑走到衣柜旁,盘腿坐下,他的头顶便是他的宝剑。地面那阵阵的冰凉隐隐地冲淡了他盛大的怒火,稳住了狂奔的内力气流。
天空仍就灰扑扑的,王都的大街小巷,那些劳作的人们顶着寒风走出了家,开始一天的活计。
公主府。清晨。
洪羽被噩梦惊醒,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了额头上,连续眨动的眼眸下,眼神飘忽而不安。平顺了一下呼吸,洪羽爬了起来,穿好衣衫,看了看窗户,感觉时辰还算早,心道,传九应该还没出没,去找他说些话吧。
陈传九暂居的小院,洪羽不知来过多少回了,大多数时候,她见到的只有打扫的府里的奴仆。但是,此刻不过卯时,那些奴仆来扫除的话,差不多在辰时末,所以,在院子里,洪羽没见到一个人影。
她径直走到房门口,轻轻叩击,那声还在喉咙里的“传九”又被吞回了肚中,因为,两扇房门缓之又缓的敞开了,露出一条半寸宽的窄缝。
“传九?!传九?!”洪羽推门进去,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