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打算一直查下去?万一触到月黑盟的底线,您真就危险了。”
书房里安静下来。
朱迅子脸上顿时有些不悦,你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竟敢教训本将军,但一想陈传九也在为自己着想,面色立刻缓和,柔声道:“陈传九,本将军手底下有不少将士死在月黑盟杀手的手上,而且,城里连出几起命案,与月黑盟脱不了干系,老夫会罢手吗?好了,你别再说什么了,如果你觉得保护老夫危险重重,你尽可离去,老夫不会怪你。”
陈传九刚刚差点脱口说出命案的真相,却被朱迅子打断,听完后者的话,他才说道:“将军误会了。传九想说,月黑盟要动真格,我一个人可保护不了您。没错,您身边有不少军中好手,悍不畏死,但他们都有家人,如能减少伤亡,总是最好的。将军,您调查的事情可否稍缓一下?我的那些江湖朋友不久就会到王都——江湖的事,还是用江湖的方式来解决吧。”
朱迅子平静的脸上再起波澜:“你小子的意思是说,你们要在王都捣乱杀人?”
陈传九的神情一僵,心里却道,我已经杀人了,但杀的都是该死之人。略作沉吟,陈传九柔声道:“朱将军,难道被人欺到门前还不准动手?请将军放心,除非有确凿的证据去证明某些人勾结月黑盟或者就是一名恶贯满盈的杀手,否则,我和我的朋友不会随便出手伤人杀人,而且,将军如果必须执意要干涉,传九会随时向您汇报我们的动态,当然为掩人耳目,或许会用点手段。”
朱迅子眉毛一掀:“你在威胁本将军?”
“不不不,将军莫要误会。”陈传九深吸一小口气,压住心里的郁闷,“昨天跟您说过,大贝勒的江湖朋友方尊即方纯,曾被杀神赤玫所救,而且有人证实,方纯已答应加入月黑盟,他的实力不在我之下。他和我既然见过了,凭月黑盟和我的恩怨,我的威胁恐怕还在您之上,因此,悄悄的联系对我和您都有好处。另外,请将军答应一件事。”
“什么事?”朱迅子虽不大清楚陈传九和方纯、月黑盟的恩恩怨怨,但几日的相处,他不觉得陈传九在撒谎。
陈传九神色严肃,轻轻的说:“慕容岳松答应我,派了三十名慕容山庄的护卫来助我一臂之力。雪公主非常担心您的安危,所以,我想分派一半的人手装扮成城卫军士兵在卫衙保护您。只是,您不要将他们随便呼来唤去,也不要太过苛求他们,毕竟江湖人自由惯了,哪怕慕容山庄规矩森严。”
朱迅子道:“既然承蒙公主担心,你的安排我接受了,我会好好利用这些人的。”
陈传九笑道:“有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过了一会儿,陈传九告辞离开。
朱迅子继续翻看姜军带来的第三本书册,此书讲述了才通商会成立至今的一些大事记,譬如,哪一年成立的,如何在江游镇立足,办成了那些大笔的交易,诸如此类。因为对其中写到的商会或商铺不大了解,朱迅子暂时无法思考出有价值的东西。
“将军,卑职张驱求见。”一声不大的报告声在门外响起。
朱迅子连忙将之招了进来,迫不及待地问道:“可查出一些端倪?”
张驱走到朱迅子身侧,附在其耳边低语数句。在此期间,朱迅子的脸色变了又变,震惊、困惑、犹豫——
张驱有点紧张的道:“将军,他的生意脉络有些广还比较深,再查下去——”
朱迅子抬起手臂,阻止了张驱的发言,随后,另一只手轻敲桌面,淡淡的道:“实在没想到,卓尚那老家伙与九王爷认识,还藏得如此深。张驱,你离开王都几天,随便去哪里逛一逛,避一避风头。”
张驱道:“将军,那卑职是不是去冲凌剑派的地盘走一遭。”
朱迅子摇头道:“不用,过几天那边会有消息传来,我们需要的只是——等。”
“是,卑职明白。”张驱深知不该问的别问这个规矩,做好分内的事就可以了。
“哦,对了。”朱迅子想起一事,“张驱,你到外面,打听一些陈传九、方纯的事,越详细越好,一切谨慎行事,也别用本名了,免得露出马脚。”
“是,卑职领命。”张驱诧异朱迅子的举动,陈传九是谁,方纯又是谁,将军关心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书房里,只剩朱迅子一人。
褶皱而粗壮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音,他的目光平视前方,却未聚焦在对面的猛虎林间啸水墨画上,好似空洞一般。
他的脑海里思绪万千:“卓氏药铺与冲凌剑派有生意往来,在文新布庄订了大量的普通布料,而文新布庄与才通商会交易较多,才通商会还与冲凌剑派的产业有联系,一张张蛇嘴要在冲凌剑派这株大树上呀。才通商会是月黑盟的重要产业,那么文新布庄会不会是月黑盟在王都的一个联络点,卓氏药铺呢?又是不是呢?”
“假如文新布庄也属于月黑盟,在他来看,卓氏药铺的订购相当的大,存在一点牵连也不是不可能,那么,再假如卓氏药铺也和月黑盟有牵连,卓尚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接近九王爷又是为何?探取宫中消息?当年的事过去虽久,但先帝立下的规矩还没废除掉,他们断然不会肆意在王都胡为,但先帝驾崩,月黑盟会否那当年助先帝夺位的事来胁迫九王爷?”
“每一年,才通商会的近四成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