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庄园的深处坐落着一处幽静朴素的小院。
小院不大,很漂亮,院墙是一圈篱笆,是劈开一些树木枝干,锯成长短一样的木条插进地面形成的栅栏,一条藤蔓趴在上面,已是秋天,藤叶微黄。
篱笆下还有几株低矮的花草。
小院只有一栋木屋,一个白衣年轻人爬上了屋顶,拿着锤子铛铛一下一下的修补。屋门口放了一张藤椅,一个蓝衣老者躺在上面,闭着眼睛,享受秋日里的阳光。
“爷爷,修好了。”年轻人飞身跳下,笑眯眯的对藤椅上的老者说道。
“来,孙儿,给爷爷锤锤腿,别太重。”老者仍旧闭眼,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双腿笑道。
老者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年轻人不知轻重的拳头,刚要出声发问,年轻人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里:“爷爷,马师叔来了,您该喝药了。”
果然,话音落下的刹那,一个沉稳的嗓音出现在小院门口:“掌门,药来了。”
老者沉默了很久,马姓中年人和年轻人都没有打扰他,他们知道,这是掌门(爷爷)的习惯了。
老者缓缓坐起身,平和道:“马顺。”
马顺是个三十余岁的中年人,听到老者呼唤,终于迈进了小院,恭立在老者面前。老者问:“门派近况如何?”
年轻人接过马顺手里的托盘。马顺流利地答道:“掌门,门派一切发展很顺利,下辖产业今年又是一个大丰收。门中弟子勤练不辍哎,涌现了几个身手还行的年轻弟子……哎,万哭地下一行,虽然灭了月黑盟的部分力量,但我们也损失了两名长老,以及不少有潜力的弟子。”
“过去的事,谈谈也就罢了,不要多想,死去弟子长老的家属好好抚恤。”老者轻轻点头,对门派的状况还算满意,朝宝贝孙儿招招手。年轻人立即送上药碗。
老者看了褐色药汁一会儿,仰脖将之喝下。
马顺收拾好东西,向老者告罪一声,欲转身离开之际,老者噗地一下吐出一篷血雾。
年轻人惊恐大叫:“爷爷!爷爷!你怎么啦?”
马顺回头一看,却瞧见冲凌掌门指着自己,手指大颤,眼睛瞪得滚圆。不过两息,老者轰然跌倒,躺进了藤椅的怀抱。
年轻人抱着老者的尸体大哭:“师叔,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死我爷爷?”
唰唰唰,三道人影如闪电般现身小院,一人过去检查了老者的情况,面色巨变,另两人拔出长剑,剑指呆滞的马顺,喝道:“马顺,你毒杀掌门,乖乖束手就擒,等待长老会审判!”
“不是我!”马顺哪能想到这么个事情,听到身后掌门亲传弟子的喊声,他噗通坐到了地上,神色颓然地喃喃道。
冲凌剑派,掌门、副掌门、十三长老收徒不多,列为亲传弟子,数量不会超过四个,外门弟子拜在执事长老的门下,立功可晋升为内门弟子,大多内门弟子则是拜在那些此十五人以外的同一代弟子门下。如今,冲凌剑派有三代弟子。
大厅,冲凌数位长老、副掌门李诚悉数到场,还有数位威望的授业导师也在。
中央之处,马顺跪在地上。
李诚站在中间,眼中凶光闪烁:“马顺!你好大的胆子,敢下毒杀害掌门!说,是你自己决定下手,还是有谁谁指使你的?”
马顺跪在那里,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眼前朦朦胧胧,浑身发抖,嘴唇一直在打架,他的心里很茫然,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二代弟子,为什么要害我?
见马顺低头不语,十三长老梁定元暴喝道:“马顺!岂有此理!居然目无尊长!”
声如炸雷,马顺差点吓得躺到地上,目露惊恐地看了看四周的长老们,哀嚎道:“长老明鉴哇,我马顺入门二十年,一直勤勤恳恳,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去杀掌门呀!呜呜,掌门啊,你在天之灵,真不是马顺下的毒,呜呜——杀千刀的凶手,你为何要陷害我?”
“放肆!门派大厅岂容你这般大呼小叫!”身材偏瘦的梁定元跳了出来,一掌拍向痛哭的马顺。这若拍中,马顺只有死路一条了。
“十三,且慢!”一声浑厚的嗓音喝住梁定元!
梁定元收住右掌,站在马顺身边,回头淡淡的问道:“六师兄,什么意思。你要包庇马顺这个凶手?”
马顺抱住梁定元的大腿,哭述道:“十三师伯,马顺绝无杀害掌门之心啊——”
“放开!”已经有人喝住他,梁定元不敢做得太过火,伸指疾点两下,马顺全身一软,趴在了地上。
六长老沈云跨步走出队列,看着梁定元道:“十三,掌门之死多有疑点。你这么心急要杀马顺,难道不觉得你在欲盖弥彰吗?担心马顺召出幕后的人是你?”
梁定元呵呵一笑:“哼,六师兄,说笑了,小弟对掌门敬重的很,如何会派人毒害掌门?”
“帮有帮规,”三长老林凯平稳的说道,“掌门已死,门派不可一日无主,在选出下任掌门之前,不如先交李诚副掌门统领全派上下。”
“我没意见。”梁定元答道。
“掌门尸骨未寒,此事不易草率定夺。”八长老杨高山看了看众人,“师弟以为,长老会着重门派的运作,李诚副掌门着力调查掌门之死。”
“我同意杨师弟。”沈云看着梁定元道。
马顺稍稍安定,终于压力消失了大半,被门派二十余位德高望重的长辈盯着,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大厅里的吵闹,似乎和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