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兆年好笑又心酸,这是颠倒过来了啊,还要孩子操心大人呢,他只摸摸苏楠的小脸,给她整理一下围巾:“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你有出息了才是你妈的靠山。”
苏楠点头,肚子里想的是自己重活一道,小孩儿的课程还能应付不来,学习搅家两不耽误。
苏楠自己家是个五十平米的大套间,那年代单位房都这样的。旭升厂的宿舍分两种,大小差不多,可一种有自己的厨房厕所,一种是两家共用厨房卫生间的,苏楠家是前者,这当然是托了外公的福。她这一家子都是依靠着姚兆生,苏建刚没文化,老丈人给塞进食堂了,这可是个肥缺,她妈是仓库管料的,也是好差。
平时里面一个小间是苏楠的,外面大间是姚恒芝两口子的还带饭间,现在来了个苏小宝,他可不是三四岁,十岁的男孩子和十四岁的女孩子怎么也不能共处一室。苏建刚想的是把阳台收拾出来给苏小宝住,可今天晚上没法弄,夫妻俩一个带一个睡吧,可苏建刚想着要和姚恒芝腻歪,小孩碍事,这么着又把苏楠送回到姚兆生那去了。
还有就是苏建刚也觉得这个女儿哪里有点不对,处处和自己对头一般,说啥都有自己一套歪理,就偏着她妈,她妈那傻婆娘值得吗,所以说女的就是这样,根本就不值得投入,养多久都胳膊肘外翻。
苏建刚现在要磨着姚恒芝呢,要不然苏小宝吃喝拉撒谁管?他怕苏楠又从哪里冷不丁钻出来给她妈妈说歪道理,乐得丢出去,别说就一个晚上、他巴不得最好苏楠就归她外公养,自己和姚恒芝带着苏小宝。反正两家一个大院子,姚兆年只姚恒芝一个,手里的迟早都要给自己家,这把他亲外孙女放过去吃住也没什么不对。
苏建刚卖力了后姚恒芝面若桃花,眼含秋水,黑灯瞎火的虽然看不见,但听女人软绵绵的声音就知道伺候得好了,这时再一条条的提怎么安置苏小宝就好说了。俩口子一个枕头上的说事情总是比较容易达成共识的。
姚恒芝到家把苏小宝洗刷一通刷得那个费劲,主要是这孩子闹,她都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脑子里缺点什么零部件,你说他怎么就听不明白大人的话呢。累出一身臭汗,还要把一段时间没住人的家里给收缀收缀,幸亏苏小宝今天一天也累了,苏楠那小床被子厚厚的、软软的,还香喷喷的,他倒下去就跟一根木头一样睡着了,没再烦她。
姚恒芝胳膊还圈在苏建刚身上呢,嘴巴就嘚嘚嘚:“你弟弟你妈什么意思啊,赵金秀什么也不做,怎么就自己的孩子都带不好了,再说不还有苏金花吗?一家人就没有一个得力的,还说唯一的大孙子,小宝贝;哼,我看屁也不是,你妈也就是嘴上说得好听,她谁都不爱,就爱她自己,就怕累着。”
“苏建刚你一个月才开多少工资,过完年楠楠就十五了,大姑娘了,穿什么都得讲究;而且明年就初三了,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她老师都说了楠楠能考上五中的,多给孩子补课,多买点营养品补脑子。我爸可说了不管你怎么养你侄儿、女儿你可不能亏待。”
“你说得轻巧把他弄到子弟学校就那么容易?他算谁的子弟,还不是要去走后门,又得我爸的面子;我告诉你苏建刚我爸求人都是为了你家的一点破事,你可得记着。”
你说姚恒芝她内心都已经接受苏小宝同住的现实了,嘴里还不饶人,苏建刚能记得她的好吗,只记得她如何不愿意如何看不起他妈他弟他侄子了。
这边姚恒芝还没个完,苏建刚捏了她一把重要部位:“我跟我妈说好了小宝带过来每个月就不用给她寄生活费了,你看这还不是一样的嘛。”
“···”姚恒芝想想也是,加上苏建刚动起来,她还想说什么都飞九霄云外去了。
这头苏楠抱着白玉糕在被窝里跟个小阴谋家一样筹划呢。她实在睡不住,索性爬起来,轻手轻手披了衣服开了台灯,拿张纸像模像样写起来。她把她重生之前家里发生的重要事件按时间一年一年的写出来,最开始几年简直惨不忍睹,自己死的前一年妈妈去世,妈妈去世的前半年外公去世,白玉糕都跟着同时走了。
苏楠心抽抽着痛,但她坚持一年一年写下去,水是有源的树是有根的,她爸爸是有钱开始在外面花的。苏楠仔细回忆着她爸到底是哪一年开始机灵起来的,得釜底抽薪让他永远没有嘚瑟的这个可能。
04年?不是,00年?也不是,那时她爸已经开了个旭华公司了,旭升厂不行了后她爸和几个副厂长搅合着就用公家的物资买卖,发了不小的财,公司叫旭华,私下就说是旭升的销售代表,还迷惑住了不少人。苏楠的目光凝住了,她在95年上画个圈,就是明年啊!这几天尽缠绕着她奶奶一家鸡毛蒜皮的小事,竟然忘记了她爸爸当初几乎是传奇般的第一桶金。
没错,就是彩票。
这时候老百姓还对彩票抱着不太信任的态度,没什么人买,都是被视为想不劳而获的二流子才会去买一张彩票,花个一两块钱没中也不要紧,就当丢了,没有人会在彩票上下功夫。而苏建刚中了大奖,扣掉税和七七八八的爱心捐赠什么的净得三十万,轰动一时,还蒙着脸上了电视呢,据说因此整个h省的彩票销售量暴增,好几年销售量都居全国之首。
这笔钱就是苏建刚用来做钢筋生意的本钱。苏建刚也够沉得住气的,谁都没说,自己一个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