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晨缓慢的步伐开始,这一天便又开始了!有些人的早起,只是为了让上班的路途变长,这样好有时间让自己缓冲。
“我不过是每天早上插上耳机,把自己变成机器,到了晚上就卸下所有的负担,早早睡去。我无心去理会别人的尔虞我诈,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对……一切都与我无关的旁观者……然而一切都那么累……”
“所以……你才想自杀吗?”
“嗯……看到这黑黒的湖水,就仿佛有着一股魔力一样……好像跳下去就解脱了。”
那天,刚刚恢复健康的毕洛在夜色下游走,便遇见了在湖水里挣扎的定涵。这个二十几岁的男人外表看起来还挺坚强的,然而说话时眼神是沉重的。他倚着长桥的栏杆,湿漉漉的衣服加重了夜晚的寒意,让他觉得今晚格外的凉。
“明明想死的,真的跳下去又舍不得,在水里呛到不行……才想要挣扎的,活着难受,死又不敢……我真的没用……”
“人都是想要求生的,这是生物的本能。”毕洛也随他一样坐在桥面上,因为身上都湿透了,所以被衣服遮挡的伤疤也透了出来。
定涵看着他,有些震惊,但也没有问什么……看到这些疤痕,他知道毕洛曾经离死亡非常近。
“我有一个朋友,会些心里辅导,你要不要和我去见她。”
“不太好吧!那么晚了……”
“没事的……她还没有睡……”
午夜十二点的寂静湖泊,却有着死亡号召力。
歪歪确实没睡,从毕洛跳入湖中的时候,她被一股寒意惊醒,仿佛是自己置身在冰湖之中,耳边听不见什么,眼睛看不到什么,只有呼吸是艰难的。
毕洛带着定涵走进小巷,其实这一代小巷很多,一条条都是错综复杂,高低起伏的,又长得十分相似,像极了迷宫。因为长久没有好好睡眠,加上湖水的浸泡,定涵的眼睛开始迷离,最后仅凭着双腿走路,根本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直到毕洛说了声到了,歪歪开了门……屋里亮堂的灯光才让他觉得有些舒服。
“你先休息会儿吧!”歪歪招呼着他们进来,并示意定涵睡一觉。
起先,定涵觉得这样不太好,可是他真的太困了,而且屋子里一阵檀香的清香让他整个人平静下来,很快就陷入深深的睡衣。
其实,这一切与他无关。
定涵原本就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素日里工作安分,只希望公司把该给的给他就足够了,本来没什么上进心的他极力让自己避开所有争斗。可是正因为是旁观者,不带有任何感情的人最后发现自己陷得最深。在工作中,他发现八面玲珑的同事,发现了会甩锅的老板,发现了只有插着耳机关闭耳膜才能够遗忘一切。
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可以做到嘴上厌恶行动欢喜的一面,为什么背说得咬牙切齿表面却热情似火,难道这是生存的本能吗?定涵也不是完全看不透世俗的人,与人交往自然是需要表面功夫,可是极致的热情和冷言都没有过渡的。他原本就是个少言寡语的人,现在更加沉默了……
真诚不是最重要的吗?一个会在他跟前总是说别人的人,搞不好在背后也这么说着他……因为毫无证据,因为一切全靠臆想,因为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所以才觉得与人相处真的好难好累……他知道的每个人都有自己顾虑和性格,也懂得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一面,人不断成长和变化,为了前程努力生活着……可是他却好抗拒似熟非熟的交际圈,就是厌倦名利场,他也不是什么高贵的人……所以选择沉默寡言!
但是那天,一个影子从他眼前坠落,从窗前划过的几秒钟里,定涵透过白色的玻璃看到了一张老人的面孔。
别看他插着耳机,有些话还是听得到的。这一两个月,他都听到了外头游行示威的声音,还听到了打砸玻璃的声音……后来从同事的口中得知这群人闹事是因为房子开发商卷钱逃跑了,一群失去房子的人只好找相关的企业出气吧!
其实,这一切都和定涵无关的。
可是,那天下班……红色的血泊印染在灰色的地板上,定涵还能听到周围人的议论。
“听说……他把老家的房子卖了,才给儿子凑到了买房的钱……”
“还听说他儿子快要结婚了,这下子估计都黄了……”
“是不是女方要求的房子啊!唉!遇到这种事,女方怎么不体谅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人家女孩子也有自己的顾虑吧!换做是你,敢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吗?”
“也是,吃苦一回事……最怕这男的人品还不行……”
说着说着就不谈房子的事情了。
定涵从人群中走过,可是那红色的血泊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着,入夜他无法入睡。出租房里有着各式各样的声音,孩提哭闹、夫妻斗嘴、租户的脚步声、单身男人玩游戏的叫嚷、单身女人健身的音乐……都充斥进夜里的呼吸中。
无法入睡……
一闭眼就是那一滩血泊和老人的面孔……
第二天早上,地板已经被洗干净了,一切如往昔,只是示威者的口号多了句“杀人偿命”,还有烧纸钱的灰烬洋洋洒洒的各处飘荡……
定涵还是一如既往地插耳机上班,由于状态不佳,定涵工作没有完成过,所以那天只好加班了。
离开办公室,定涵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当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