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他打电话的声音:“哎呀,vivi啊,我马上过去,你等我哦。上次那个包包我给你买了,今天就给你带过去。嗯呢,爱你!”
我干脆闭上了眼睛,我不恨他出轨,我心疼那个叫vivi女孩。她知道她用美色勾引来的男人是这样一个qín_shòu吗?
我就这么躺在床上,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一个混乱无比的梦。在梦中,我先是一直上升,然后一直坠落。我一直在期盼坠落到底,彻底解脱的那一刻。但是我醒了。
被疼痛唤醒的。
我自己起身穿了衣服,准备去医院。我知道他今天不上班,我就去了市院。
一个认识的小护士接待了我。“李姐!你这是怎么了?收拾东西不小心摔得吗?”我点点头。跟着她去了急诊,看她为我叫了医生来处理伤口。
这个小护士很年轻,才来医院不到一年。如果我有孩子的话,应该和她一样大吧。
她的眼睛很大很亮,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
我看着她的眼睛,又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我。
还有薛秋。
我突然开口对医生和小护士说:“这不是摔得。是薛秋打的。”
两人都十分惊恐地看着我,随即转成我看不懂的一种情绪:“您说薛医生?”
我点头。
我看见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小护士留下来陪我,那个医生起身去了别处,我看见他掏出了手机。
小护士安抚着我说:“没事的没事的,李姐。没人想害你。一定要平静。来,跟着我深呼吸。”
我很疑惑,为什么这样说?你们不应该是非常气愤吗?气愤薛秋是个表里不一的畜生!
不一会,那个医生回来了。他低声对着小护士说:“看来又犯病了。我给薛主任打了电话。他马上来接她。”
犯病?
他们以为我有精神病?
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只能一只腿承重,站的有些不稳。我问他:“我有什么病?我告诉你!我没病!我这就是被薛秋打的!他打我!他几乎天天都打我!你们看!你们看呐!我的胳膊,我的腿,我的脖子上!都是伤!我的肚子上也有!”我气的不行,他们都不信我!都不信我!我要证明,我想把衣服掀起来给他们看伤口,但是医生一下子转过身去,小护士按住了我的手。围观的人越围越多。
都在窃窃私语,以为我听不到。他们都在说我是疯子!
“早就听说薛主任的老婆有被迫害妄想症!”
“薛主任好可怜!”
“薛主任真是个好男人,老婆都这样了,不仅要上班还得时刻看着她,啧啧啧”
有人过来了,想把我按住,不让我动。
我不!我不!
混乱间,我看见薛秋向我走来。他手里拿着手机,但是在我看来,则是下一秒就会扔向我的武器。
我挣扎地更狠了。但是薛秋却拨开人群,一把抱住了我。不知道他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我被他暗暗地按了一下脖子,就不省人事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客厅的地板上。身边放着一把菜刀,和一把水果刀。薛秋盘坐在我旁边,对着刀。
他开口:“我要杀了你。你在医院闹了那么一通”他不说了,随后又重复道:“我要杀了你。”
“自己选吧,用哪个?”他点了点两把刀。“放心,我是个医生,不会让你疼的。”
我看着他,觉得和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这个男人,此时就像一个恶魔,手里拿着的是地狱的刑具。他的眼睛黑黑的,里面却透出了血液般的红色,他笑了笑。我看见他的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今天会杀了我。
我不想死。
我看见自己的手拿起菜刀,冲着他的脖子砍了下去。
温热的液体喷了我一声。他仍然在抽搐。我想着,他马上就会起来指着我,说我是神经病。
不行,他们都相信他。不信我。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透明人。
我拿着刀,拿了他的车钥匙。我会开车,只不过很多年没开过了。
我到了医院。白色围墙的医院,此时在我眼里,被蒙上了一层猩红的薄雾。我的手掌裂开了,血流了我满手。但我不在乎了。
我冲进了医院,举起了仍在滴血的菜刀。
我听见周围突然爆发了尖细的人类的叫声。
我感觉到自己被打了,脸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