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当初发现自己被骗时有过之无不及。
特别是景清还为此损耗了大量钱财。
罗宇勤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景清本该有个光明的未来,如果没有被骗到这里,他现在一定在国外过得很好,住在三层楼带花园的洋楼里,喝着名贵红茶,沐浴在日光下,看着他最爱的书籍,身边或许还有个身材火爆的外国女朋友,可以不漂亮,可以不温柔,但一定比她要好一百倍。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被罗宇勤给葬送掉了,曾是天之骄子的他,如今沦落到和一群人挤在地上睡大通铺,每天吃粗茶淡饭萝卜青菜,每时每刻都被监视着,晚上还要被迫用别人的洗脚水洗脚。
这样的生活她都忍受不了,他却闷声不吭地全都熬过来了。
秋澄是知道的,他有洁癖,很严重。
这天晚上,她在床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中想的全是景清,愧疚难安,几乎一整夜都没合眼。
虽然她很想立刻找罗宇勤问清楚,生气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苦于没那个机会,除了胡芳,她明显感觉到监视她的人比以前更加严厉,跟得也越发紧,这段日子以来,她几乎把向外面求救的方法用遍了,什么在纸币上写求救信息扔向窗外,或者假装顺从让他们放下戒心。
但都不管用。
胡芳曾偷偷告诉她,如果想要自由出入这里,不仅要交钱,还得至少拉一个人过来,这也验证了她当初的猜测,想要脱困,必须找一只替罪羊。
而且,上面的人都狡猾得很,并不会那么快让你拉人,会有一段新人适应期,在他们确认你被洗脑得差不多后,才会让你打电话。
秋澄问她:“如果他们发现洗不了那人的脑怎么办?”
胡芳的回答让她毛骨悚然——
“那就会一直洗。”
洗脑,归根到底就是一种催眠方式,改变你的思维方式,被关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中,采用军事化管理,不让你和外界接触,每天都生活在一个氛围里,然后持续不断地给你灌输相同的概念,不给你任何思考的时间,还会用亲情道德绑架你,久而久之,人的意识会变得麻木,迟缓,会不自觉地顺应服从。
秋澄从来不怕自己被洗脑,说到底,这不过是个金钱游戏,大多数人都是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才掉进了这个陷阱,而她对这方面的不是很重,他们就算说破嘴皮子也打动不了她,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个是真的,她也不会干,赚钱固然重要,但是用欺骗的手段赚来的钱,和骗子有什么区别?
但她害怕再也出不去。
秋澄皱眉陷入难题,她暗地里尝试的无数次逃跑方法证明,维持现状是不可能出得去的,景清还在这里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却也在这耗了好久。
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骗人过来吗?
进退两难中,秋澄迎来了她在这里度过的第十五天。
这一天,吃过早饭,她没有被带去上课,监视她的两个女的走在一前一后,前面的带路,后面的防止她逃跑。
“你们要带我去哪?”秋澄看着前方,拐过去是走廊,再往深走就是林瑶花虐待胡芳的那个暗室。
她忐忑不安,脚步迟疑。
“去了你就知道了。”
她们发现了她的犹豫,对视一眼,突然走到她身旁,一左一右挽住她的胳膊,半强迫性的拽着她往前走。
秋澄心中的不安更强烈了,但也知道反抗无效,就算过了她们这关,前面还有几十个高大魁梧的男人等着她。
拐过走廊时,她眼前忽然晃过一抹白色,景清穿着白衫黑裤迎面走来。
清俊挺拔,从容淡雅。
可能是天气渐渐热起来的原因,他的衣领难得没扣上,露出雪白的颈,秋澄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纤细秀致的锁骨,以及……暗红可怖的疤痕。
触目惊心。
秋澄本想叫他一声,可目光顿时就被他的伤疤吸引住了。
那道疤狭长狰狞,从脖颈处一直没入衣领,衬着白皙的肌肤很是显目。
她褐色的瞳孔猛缩,怔怔,喉咙涩到发不出声音。
他在这里经历过什么?
她似乎从来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
自以为是的认为他被洗脑了。
自以为是的认为他是传销的走狗。
自以为是的认为他是组长,就一定骗了许多人过来。
她鼻子发酸,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景清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短暂一愣,条件反射的抬手想要去遮颈处的伤痕,但这有欲盖弥彰之嫌,被他按耐住了。
那两个女的见到景清,眼睛亮了亮,面容有些娇羞,停下脚步恭敬的叫道:“组长好。”
景清嗯了一声,视线却瞥向秋澄,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
“今天是她来的第十五天,魏哥要我们带她过去。”其中一个胖一点的女生答道。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表达的意思很明确,行业人一听就明白了。
景清当然不会不知道,眼神复杂地看了秋澄一眼,沉默地让开道。
有外人在旁,秋澄也不好和他说什么,掩去眉眼,保持缄默,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听到他极小声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不要抵抗。”
声音很轻很轻,让人几乎以为是幻听。
秋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