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不是兄弟们偷懒,这雨下的太大,马实在是走不动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雨吧!”伴随着闷雷低沉的轰鸣声,大雨倾盆而下,水幕很快笼罩了整片大地,雨滴重重的打在行人身上,让人睁不开眼睛。雨中,一名军士拼命地挥鞭驱赶着身下踟蹰不前的马匹,才勉强从队伍后排跑到领头的军官身边大喊着劝说道。
军官一心想快些赶回驻地,闻言先是有些犹豫,抬头望了望天空,只能看见一眼望不到边的灰暗云层,看样子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回头看了看浑身都被雨水浇透了的手下,军官下令道:“好吧,大家先寻个能避雨的地方,等雨停了,我们再行回营。”
这是于微派出的十个巡逻小队中的一支,他们已经在这块区域巡查了半日,并没有遇到什么异常之处,正想启程回营,却不想被突入起来的大雨堵在了荒郊野地之中,只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想找个能遮蔽风雨的地方,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在所有人快要失去耐心之时,只听有人激动地喊道--
“你们看那里!”
众人顺着说话的士兵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转过弯去的不远处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渡口,渡口边还停着一艘颇大的乌篷船,此刻,船身正伴着风雨在水面上载沉载浮。
虽只是艘船,在风雨中跋涉了许久的人们,总算是终于见着了勉强可以说是有顶棚的所在,人群中响起了一片欢呼,大家加快速度,赶到了渡口。
把马系在岸边,众人靠近船只,才发现船是空的,上面并边闲闲地拖在船尾,大概是在附近居住渔夫的船只,人归家了,却还不忘把网撒上碰碰运气。不过这些并不在军士们的考虑范围之内,既然无人,他们只管上去避雨就是。好在这乌篷船船篷很高、地方也还算宽敞,十人挤挤挨挨、调整姿势,总算是全部挤进了船篷底下,暂时与折磨他们许久的大雨作别了。
雨中的行人甚是可怜,而坐在“听雨客舟中”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文人风雅之事,可惜今日客舟有了,听雨也有了,只可惜舟中太挤,真文人来了,恐怕是要哭号他们大煞风景的。所幸今日这里只是一群军中汉子,刚刚从凄风冷雨中解脱出来,此时有高声谈笑的、脱衣打赤膊的,还有跃跃欲试想要下水游上两圈的,气氛甚是热烈。
江州地界水系交错,这条突然出现的弯弯曲曲、不知最终流向何方的河流,大概也是长江水系的某条小支脉,随着雨势越来越大,水流似乎也变得越来越湍急了。领头的军官坐在船舷边上,盯着水面,皱着眉头。
“大人怎么不往里面坐,这里可容易淋到雨水!”一个属下见状,过来问道。
军官也不回答,自顾自的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这水面是越来越高了。”
属下看了看河岸的高度说道:“大人不是我们江州人吧,每逢夏日雨季,一场雨就能让数条河流泛滥,这在江州是常有的事儿,所以乡民往往住在高处,看今天这雨的势头,水面变高是肯定的,不过不用担心,反正我们已经在船上了,饿了还能撒网抓鱼吃,真发水了也不用怕,谁担心也轮不到我们担心啊!。”
这话说的没错,就在同一条河流上游,离他们仅仅几里开外的地方,有些人的处境可要比他们难过的多了。多亏季燃等人反应及时,车队也准备充分,赶在雨落之前,众人都纷纷给车辆打起雨布,自己也穿戴好蓑衣斗笠,只等大雨降临。
但是就如意料之中,这道路确实更难行走了,起初还能靠着之前铺垫的道路,慢慢行走几里,后来因为太过湿滑泥泞,马匹也不听使唤起来,在前面探路的骑士,差点发生滑下路坡的事故,这条路修在高处,坡下便是奔腾的河流,若是被卷入水中,后果可就不堪设想,许仁见势头不妙,果断下令全体人马,原地停住待命,不少人不愿呆在憋闷的车上,借树木做支架,绑上油布,搭起几个临时的雨蓬,坐在下面聊天。
“这雨要下到何时才是个头啊!”,人群中一个年轻的声音在抱怨。
另一个年长点儿的伙计回答道:“那可说不准,不过夏天的雨水一般来得快去的也快,你是第一年跑这条路啊,也得有点耐心才行,要是今天这点儿毛毛雨都受不了啊,趁早跟禀报上头,别往东边走,北上跑关中那条线就是。”
听到这样明显是打趣的话,同伴一团哄笑,年轻伙计不服道:“瞧你说的,要是我自己出门,还巴不得下点雨能凉快会儿,还不是担心这样下去,哪怕包的再严实,也会淋坏了我们的货物的。”
有人立马顶了回去:“好好好,就你会操心,知道心疼东西!那你可别学我们这些懒人在棚底下躲着,看看人家李大哥,现在还在马车前头坐着呢。”
年轻人弱弱地辩解:“这、这……还不是老板说那车上的货物贵重,李大哥才不敢走的,要我说就没必要,这荒郊野外的,货物还能长上翅膀自己飞走了不成?”
又是一阵哄笑,惹得另一个棚子底下的许仁和太冲、季燃、等人也纷纷往这边看了过来,许仁看实在有些不像话了,走了过去低声呵斥道:“休息就好好休息,不许你们满嘴里跑火车!”
伙计们得了教训,这才安静了下来,不过季燃早已支着耳朵听了半天,待许仁回返,她好奇地问道:“原来许大叔你们还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