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婆婆”的身体一下子僵住,脸上的狂喜慢慢退去,他往身上一摸,却摸了个空。
他举起手,慢慢转过身来,发现白清欢拿着他的转轮炼金手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哪里还有半分受伤的模样。
族长冷着脸走过来:“你到底是谁?”
“原来,你的目的是我族神像。”
远处被绑在柱子上的梅德尔不停地问“雾”:“‘雾’,刚才我演得传不传神?”
“雾”无心理他,回了他两个字:“幼稚。”
事情要从数日前说起。
当日夜里,梅德尔告知白清欢,现在的伞婆婆是假的。
白清欢回想起从一开始见到伞婆婆以来,对方一直都让她感觉不太对劲。
身为女人自然很了解女人,一个男人再如何小心谨慎,也不可能完全不露出马脚来,她意识到,梅德尔所说的是真的。
随后她找到族长,告知一切。
族长与伞婆婆熟识多年,自然很了解好友。
细想起来,对方来到部落之中后,一直避而不出,完全不是以前的样子。然后,她找到对方,若无其事讲起当年发生的事情,试探之下,发现对方果真是假冒的。
但是她们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也不清楚对方是否有后手,因此一直按兵不动,只是悄悄替梅德尔解了大部分毒素,留下一小部分不危及生命的毒素在体内,以免对方提前警觉。
从祭祀开始到现在,一切都亦真亦假地进行着。族长与白清欢两人其实一直在戒备着他,始终留着一分力,防止他偷袭。
对方一直没有动作,一直到刚才,对方才按捺不住,展露出了獠牙。
白清欢与族长的受伤当然是假的,梅德尔的确中了毒,但是毒性不大,仅是短暂地麻痹了一下他的大脑。
之前留下一点点毒素就是让梅德尔知道对方何时开始行动,然后他会进行演戏,提醒白清欢两人。
因为不知道这种毒的催动方式是什么,若是不留下毒素,到时候对方以一种隐蔽的方式催动,发现毫无作用,那他肯定会警觉起来。
但是没想到,对方选择了暴露身份先消除白清欢这个最大的不稳定因素,让梅德尔的演戏稍稍降低了些作用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假冒的伞婆婆完全想不到自己有任何露出破绽的地方,骤然被反杀,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
诅咒在即,白清欢与族长自没时间替他解答疑惑,确认了对方没有后手之后,白清欢扣动了扳机。
“嘭!”
假冒的伞婆婆身体扭开一个夸张的角度,偏开了身体的要害部位然后身形一闪,就要往寨门外逃去。
然而下一刻,绯月神像突然射出一道红光,笼罩在他的身上,只是一瞬间,他就被红光完全湮灭。
堂堂神力怎会没有一点攻击力呢?
温和或者杀意凛然,只是取决于控制者而已。
族长收了咒语,淡漠的看了一眼他消失的地方。一个认为自己是主角的自大狂死得悄无声息。
还是那句话,太膨胀了总是会出事的。
隐患消除,族长来不及发出感慨,因为破除诅咒已经迫在眉睫。
刚刚的变故使得圆月状炼金器物无人控制,绯月神力也就无法通过梅德尔进入柱子,破除诅咒的仪式也就因此中断。
柱子已经吸取了大量的诅咒之雾。此刻,它的表面尽是白雾弥漫。
白清欢将两件圆月状炼金器物拢到一处,然后双手附在其表面上,炼金器物重新受到了控制。
她竟然同时催动两件炼金器物!
一切恢复如初,族长回到柱子下方,将族人们安抚住,同心协力将手搭在石柱上。
梅德尔又感受到了先前那种膨胀感。
事前,绯月部落已经清楚自己抓错了人,族长向他表示了歉意。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绯月部落已经没有了任何其他的选择,只能够请求梅德尔帮助她们破除诅咒,并且承诺,若力有不逮,无论如何她们都会保障他的性命安全,不会让他有生命危险。
梅德尔处在人家的地盘上,身家性命掌控在人家手中,强行逼迫你你也没办法。而且对方的族长都客客气气地请求自己帮忙,梅德尔拎得清自己的分量,只能无奈接受请求。
先前霸气击杀假冒的伞婆婆的绯月神力此刻竟很温和,没有半点攻击性,而且除了让梅德尔感到些许膨胀感之外,其余的完全不影响。
不知发生了什么,柱子微微抖动起来,梅德尔清晰的感觉得到背部传来的震动感。
“雾”还在纠结。
柱子里边以及寨子里弥漫着的白雾对它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就像是一个乞丐遇到了珍馐,“饿汉子”遇到了不要钱的站街女。
刚才,它尝试了各种方法想从梅德尔身上出来回归白雾当中,却完全不奏效。
这段时间它也明白了之所以自己发挥不出任何力量,是因为它如今是无根之萍,没有能量来源。
梅德尔身上的全部精力都只是能勉强让它维持状态,更别谈使出别的手段了。
直觉告诉它,只要它吞噬了这些白雾,它就能恢复一些本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维持状态。
但是让它犹豫不决的是,它很清楚,若是自己开始吞噬,那它就跟天上的那位完全分割开来,再也没有可能融为一体。
但是神灵不能下界,天上的那个祂在地上的信仰已经崩塌,它又无法从梅德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