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阁外面,一顶小轿已经等候多时。
秦风刚才用膳时,发现楼阁里空空荡荡,连下人也不见几个,他在那个婢女的指引下行走,应该也无多大风险,可出门在外,眼多口杂,虽然他改变了容颜,但万一遇到清兵查问,他一不小心就会露出马脚。
可就当秦风要拒绝时,云雀儿只用一句话彻底打消了他的顾虑,其实并非顾虑不在,而是秦风不会再担心任何危险。
因为云雀儿说要带他去见那些被俘的部下!
秦风本以为随同他进城的将士们必死无疑,没想到他们之中有人活了下来,邓飞,余小林他们是否没死?
念及这里,秦风心潮澎湃,已经暗下决心,他们如果现在还没死,自己就一定要救他们出去,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秦风再无犹豫,上前掀开轿帘,才待坐进去,身形一凝。
轿子中坐着的自然是云雀儿。
秦风看到轿子不宽,上轿后只怕要坐到云雀儿的腿上去,如何还能举步?
云雀儿脸上掠过丝红晕,见秦风踌躇不前,冷笑道:“你想干什么?与我坐一顶轿子吗?看来经过昨夜的共卧一室,让你忘了男女有别的道理。”说着,重重的补充了一句:“你现在是我的随从,你见过随从和主人坐一顶轿子的吗?”
秦风这才反应过来,他脑子尽是隐匿自身的想法,才会下意识的想坐进轿中,听到云雀儿的话,立刻后退一大步。
云雀儿看向了站在轿边,长的修长挺拔,脸上丝毫没有粗鄙低下之气,只是略显局促的秦风,柳眉轻蹙道:“随从就要有随从的样子,而你......”她摇头道:“你可真是没有一点随从的样子。”
这话真不知该说是褒奖还是贬斥,云雀儿抬手示意,竟然又要让秦风坐上轿子。
秦风考虑到自己尽量不能惹到麻烦,邓飞等人还需要他想办法营救,只能把男女大防暂时丢在一边,可当他走上轿子时,才发现轿子设计巧妙,从外面看来,略有局促,但轿子后端竟还有个空间,尚能坐下一人。若非云雀儿让开身子,他也发现不了轿子的奥秘。
不再犹豫,秦风侧身到了云雀儿的身后,坐了下来。轿子设计的虽是巧妙,但空间毕竟有限,二人前后而坐,虽不是耳鬓厮磨,但呼吸可闻。
轿中顷刻间静了下来。
二人均是沉默,以免尴尬。可要命的是,轿中实在太过安静,就算心跳都能听得到了。
秦风这辈子,也从未面对过如此难以应对的局面,他放缓了气息,只怕一口气吐到云雀儿白玉般的脖子上,蓦地发现云雀儿秀发有些抖动,然后见到她玉颈微红,喘息渐急。
轿子抬起,那轿子摇呀摇的,如在云端。
秦风垂下头来,不再去看。可幽香细细,却是不由的传到了他的鼻端。
云雀儿坐在前面,一张脸红得有如山花灿烂,一颗心慌乱的跳动着,好像都要跳到嗓子眼。她虽竭力装作淡然的样子。但这辈子,亦是从来没有和多尼以外的男子有这般亲热过。
但不知为何,眼泪却沿着脸颊流淌下来。到底伤心什么,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幸好,秦风看不到她的表情。
那路途如绸缎般的光滑,流水般的逝去。不知过了多久,轿子顿了下,竟然停了下来。
秦风心中一凛,听到轿外有人问道:“轿中可是乌拉那拉氏?”
随行的婢女喝道:“你眼睛不瞎,当认得信郡王的轿子。”她搬出信郡王多尼,显然是想吓走拦路的人。
可拦路的人是顺治带来保宁的侍卫,他似乎是个死脑子,一点也不懂人情世故,依旧拦在轿前道:“无论是谁,都要配合搜查,即使信郡王本人在此,也不得违抗!”
秦风心头一沉,发现不妙,不待多想,就见身前坐着的云雀儿已窜了出去!
侍卫不想轿帘一晃,云雀儿已站在他的面前,被骇了一跳,见云雀儿面色森然的望着自己,忍不住倒退了一步,脸色微变道:“乌拉那拉氏,你想做什么?”
云雀儿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富安你个奴才。”她踏步上前,指着富安的鼻子道:“你是想假公济私,公报私仇吗?真当我乌拉部无人,治不了你这叶赫的狗崽子吗?”
富安被云雀儿一阵抢白,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他确实有故意找茬的意思,乌拉和叶赫同为东海女真,可相互之间颇有仇怨,在被建州女真吞并后,他们为了争夺朝堂上的话语权,亦是明争暗斗不断。
只不过富安没想到云雀儿如此刚烈,竟敢当众对她呵斥,富安不怕乌拉部的人,可云雀儿的背后可是多尼,她又是多尼最宠爱的妻妾,富安还没有得罪多尼的胆量,可他话已出口,怎么愿意轻易丢了面子,再说他也算秉公办事,这可是皇上的命令,于是咬牙道:“给我搜!”
云雀儿怒声道:“你敢!”说着,她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腰刀,冲到富安面前挥刀就砍。
富安暗叫一声疯婆娘,慌忙闪身跳开。只不过云雀儿砍得太过突然,他虽身手不差,还是被一刀划伤了手臂,鲜血淋淋。
云雀儿双手握刀,‘呼呼’又砍了几刀。富安急避,云雀儿叱道:“你搜查我,就是不信任我,而不信任我,岂不是不信任信郡王,夫君受辱,我虽为女子,但也要娶你狗命!”
富安又惊又怒,心道云雀儿说的全是歪理,可传扬出去,估计大多数人都会赞美她为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