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任何流言谶语都是人口相传,李自成的大顺存在时间很短,竟然也有‘木偶活,大顺兴,木偶死,大顺亡’的谶语留下,可见有人无时不刻都在试图扰乱天下,至于幕后推手到底是何人,秦风暂时没有时间去一探究竟,却也一直心怀警惕。
而李来亨似乎已经深陷于鬼神之说中,他的父亲李过相信,闯王李自成亦是相信,二人都是天纵之才,李来亨自认远远不如,又如何敢去质疑?
此刻,多年来寻找的秘密也许就在眼前,李来亨心中紧张忐忑,夹杂着强烈的激动,他目不转睛的望着秦风,只希望对方能给出答案。
秦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嘴角带着分笑。
可那笑容,绝非喜悦、欣赏的笑,那笑容中,包含着哂然、讥诮,甚至还有愤怒、仇视。
秦风真是不明白为何有人要搞出这些事情,弄得人心惶惶,天下大乱想必也和其脱不了关系。而到了今时今日,那幕后的推手到底还在不在,又会不会再起波澜,祸乱苍生。
屋内沉寂,沉寂的连心跳,呼吸都可听到。
李来亨见到秦风的笑容,忍不住的骇异,不知道秦风为何会有这般表情?
就见秦风终于泯灭了笑,恢复了几分亲和,缓缓道:“你要的答案,本王暂时给不了,不过将来总有真相大白之日。”
李来亨眉头紧皱,脸上显出失望之色,他历尽了辛苦,费尽了心思,终于遇到秦风这个知情人,难道就换来了这种结果?
秦风轻叹一声道:“很多事情,不是想弄明白就能明白的,可有一点你必需明白,当前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去探秘木偶的玄机,而是驱除鞑虏,光复我汉人江山。”他把戚刀重重的放在桌面上,脸上带着不容人质疑之色道:“比起什么木偶,本王更相信手上的刀,相信荣辱与共的抗清将士,以及天下间不屈的百姓们!”
夜凉如水,残月凝白。风吹梧桐,刷刷响声中,屋内更静。
李来亨的眼中却多了分炙热,多了分明悟,孤灯明灭,照在他的脸上,驱散了阴云困惑。他的表情又变得沉静,稳重,痴痴的望着那孤灯,神思仿佛过了夜,穿了灯,到了烽火照天地、兵戈乱紫烟的多年前。
灯芯微爆,跳出一点火花到了静的夜,如流星一点经天,转瞬即逝。
李来亨眼中似乎也闪光了下,突然道:“多谢汉王提点,末将日后会把心思全都放在与鞑子作战上面。”话到这里,他倒是迅速进入了角色,问道:“汉王暂缓攻打重庆,想必是发现了什么异常,若末将所料不差,汉王对攻打重庆的人马存在疑虑。”
到底是继承李自成衣钵的人,李来亨确实有过人之处,秦风微笑问道:“本王可什么也没说过,妄加揣测是会让军心不稳的。”
李来亨没有退缩,肃然道:“汉王提出暂缓攻打重庆,乃是在询问过攻打重庆所派出的人马之后,除了对参战人马存有顾虑,末将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解释。”他双瞳陡然一缩,低声问道:“汉王可是认为三谭有问题?”
四川抗清力量复杂,李来亨属于闯军,三谭则是地主武装,闯军过去在游动作战时,为了笼络民心,一直贯彻打土豪分粮食的作战方针。也正因为这样,闯军无法得到地主阶级的支持,使得大顺朝只要大败一场,便会树倒猢狲散,没有一点根基支撑可言。
闯军在一片石被清军和吴三桂联手击败后,其实在败退的同时也组织过多次反击,在兵力和战力上并没有处于绝对劣势,结果却是九战九败,一胜难求,正是因为没有地方政权支持造成的,而地方政权的核心就是地主宗族势力。
因此,对于三谭这样的地主武装,闯军会有一种本能的反感,李来亨认为三谭有问题,应该多少也带着分偏见。
秦风单独面对李来亨,也不想隐瞒自己的判断,说道:“没错,本王确实对三谭不放心,重庆清军敢于做出坚守的样子,这一点本就令人奇怪,毕竟重庆得失对目前天下大局而言并不重要,四川巡抚高民瞻也不是一个悍不畏死之辈,他只要明敌众我寡的事实,相信清廷是允许他弃城而逃的。”
李来亨接口道:“高民瞻不逃,有可能是清廷拒绝了他的请求,更大的可能是他有所倚仗,清廷的注意力现在几乎全在南明永历身上,很难抽出兵力去支援重庆,而没有援兵,高民瞻只有指望明军攻城不利。”
秦风低声道:“三谭若是降了满清,重庆的清军实力立刻猛增,对我军心士气的打击亦是巨大,再攻重庆怕会得不偿失。”
李来亨若有所思望向秦风,秦风有些失神的望着灯火,看上去正在思索三谭是否真的会反叛,又像是在洞察先机之下,如何作为才能获得最大的收益。
秦风一时不语,李来亨也不说话,他似乎得到了秦风的开解,对木偶之事释怀了不少,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根本没有放下,主动说出对三谭的怀疑,得到了秦风的认可后,更是坚定了他对木偶之事的执念。
自从木偶之谜流传到李自成那里后,李自成费劲心力想要复活木偶,虽然没能成功,但也探寻到了更多的秘密,其中就有木偶复活后有预知未来之能,所以才能解释为什么木偶死活,能够决定一个王朝兴衰。
秦风初来四川,对三谭毫无了解,为什么认定他们会反叛,仅凭重庆清军的反应吗?
这个解释有点道理,李来亨却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