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个蒙山军士卒刚要冲上城头,一块大石正好砸在他脑袋上。人体伴随着石块,从云梯上栽落下去。但紧随其后的同袍没有丝毫犹豫,蹭蹭爬到云梯最后两梯,脚用力一蹬,窜上了城头!脚一落地,几乎想也不想,手中的战刀抡圆了横扫过去!
血花四溅!惨叫连连!当场就有一个清兵被劈翻在地!
正当他想要挥出第二刀时,从四面八方刺来好几条长矛,尖锐的矛头扎进他的肚子,几个清兵同时发力,借着扎进他腹部的长矛,将他生生顶在了女墙之上!
他紧咬着牙关,瞪大了眼睛,双手抓着腹部的枪杆,嘴里发出令人恐惧的嚎叫!
当清兵将长矛抽出时,如泉涌般的鲜血从那个蒙山军士卒的腹部流出,他靠着女墙,缓缓倒了下去。临死之前,他看到,一个接一个的袍泽弟兄冲上了城来,脸上显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一双眼睛却仍如阵亡前一样圆瞪。
生当人杰,死亦鬼雄!
面对蒙山军悍不畏死的攻击,清军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一点士气瞬间又被打压了下来,他们从未见到过如此凶猛的打击力度,如此骁勇善战的大明勇士。
清军的各级军官气急败坏的叫骂道:“顶住!赶他们下城!”
贵阳的清军到底是跟随多尼南下灭明的精锐,士气低迷,心惧难当,可也没有因为蒙山军的猛烈攻势而溃败,都在拼尽全力坚守。每一个跃上城头的蒙山军士卒,要面临的是从各个方位袭来的兵器,短时间内无法在城墙上站稳脚跟。
秦风昂首挺立的望着战场,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可微微握拳的双手多少暴露了心情,他无法漠不关心蒙山军不断增加的伤亡,即使心中早有准备,可看到一个个将士在城墙上拼死搏杀,一个个倒下战死,他自认已经变得冷硬的心还是无法抑制的在颤抖。
宋明辉走了过来,沉声道:“第一lún_gōng击的人马伤亡已经过半,很难再维持下去,清军的抵抗比我们想象中要顽强的多。”
秦风确实有点失算了,多尼的主力野战部队基本都布置在贵州和云南的交界处,贵阳守军虽然也以战兵为主,但只能算是二线兵马,可战斗意志并不脆弱,如果没有提前派人进城制造混乱,把守军一部引向城北,这仗怕是还要难打。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仗一定要胜,蒙山军不能在这里栽了跟头,未尝一败的高昂士气也不能就此遭受打击。
秦风双瞳缩紧,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感情道:“被骗去城北的守军应该已经赶到,不过还无法有组织的上城守卫,我军攻击一停,清军就有机会抽身做出部署,到时候我军拿下贵阳付出的代价会成倍增加。”
宋明辉吸了口气,坚定道:“卑职明白了,左营剩下的一半人马立刻投入攻城,全营不会休整,直到攻破贵阳为止。”
秦风点头道:“城墙攻占不易,城门在我军不停打击下,差不多快坚持不住了,我会让右营做好准备,城门一破,立刻突击城内,清军兼顾不得,贵阳立破!”
城门处,十几名身材壮硕的蒙山军士卒大汗淋漓,不断用撞木轰击着城门,他们已经是第四批交替的人,从而保证每一次轰击都能沉而有力。
撞木用的是坚硬的铁树,巨大的树干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撞在了城门上,明显能感觉到那厚实的城门在剧烈地抖动着!
负责撞城的武官大声喊道:“再来!大家加把劲,门栓快裂了!”
话刚说完,武官突然身形一颤,一支利箭正射中他肩胛,他随手折断箭杆,紧接着又一箭从他的脸颊刮过,留下一条血痕,这箭矢再准一点,说不定就能射中没有防护的咽喉部位。
武官浑然不惧的还要指挥,却被旁人拉到了墙角,对流血的肩部进行简易了包扎,另有武官接替他的位置,继续指挥撞门。
守在城门处的清兵感到城门被破在即,已经开始在城门后面结阵,虽说几乎不太可能挡得住蒙山军的冲击,可在军官的命令下,还是麻木的执行着最后的抵抗。
守城门的军官找到耿远,惊慌失措道:“将军,城门的弟兄们快顶不住了!”
耿远暂时退到了城墙根下,正在不停的找人调度守城,听到这话,失声大叫道:“什么!城门破了?敌军冲进来了?”
那军官满头大汗的答道:“城门未破,但敌军攻得甚急,坚持不了多久了。”
耿远上前就是一脚,厉声喝道:“没破你叫唤个甚,回去顶住,真要破了,你就拿自己给老子顶住,别活着来见我了!”
虽然知道贵阳守不住了,但耿远还在极力坚持,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态,大概前后都是一个死,死之前多拿几条人命陪葬也是好的。
过去半年来,不仅蒙山军的不断胜利传遍天南地北,处理战俘的手段一样让人津津乐道,无论是满蒙汉八旗麾下的兵卒,蒙山军一律不留活口,杀伐之狠厉,丝毫不讲究什么儒家仁德,只有铁血无情,以牙还牙。
耿远是汉八旗的参将,蒙山军破城后必定不留他的性命,可城中大部分都是陕西绿营的官兵,耿远发现,他身边有好几个军官神色有异,眼中闪烁不定。
不知是谁小声的说了一句:“耿参将,城要破了,还请快点拿个主意。”
耿远双目通红,咬牙道:“怎么?怕了?是不是有人想要投降?”
怕?当然怕!守军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