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尼的军议进行了相当长的时间,可一众清将给出的建议却是乏味可陈,无非就是领兵去围剿胆大包天的蒙山军,根本没有一点创造性的意见。
其实这也怪不得清将们,都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他们从未和蒙山军交过手,对于敌人毫无印象,实力又远胜于敌方,以正兵交战就可胜之,确实无需多费心思。
多尼却是心中失望,入关以来的种种胜利来得太过轻易,让大清勇士们逐渐失去了曾经的步履薄冰,忘记了太祖时期,仅仅一个辽东总兵李成梁就让女真人吃尽了苦头。
汉人有的是英雄,而只要给这些英雄机会,他们就能颠覆这个天下,而女真人现在正处于从所未有的强势期,可这个阶段不会长久,多尼从部下将领的精神态度上,就已经看到了严重衰落的迹象,他终于明白皇太极为什么要极其拉拢汉臣,皇族又必需和蒙古联姻的决策。
女真看似强大,实则比起大明和蒙古,底蕴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历史上曾经风光一时的部族不是没有,鲜卑,羌人,党项都曾经崛起过,可很快就没落尘埃,甚至遭受灭族之祸,女真想要长盛不衰,只有提倡满汉蒙古皆是一家,才是真正的存活之道。
多尼从帅帐中走出时,胸口直感到一股郁气难消,他去找苏醒过来的阿巴克交谈几句后,便回到了帅府。
比起和手下一群将领合议,多尼还不如找他的女中诸葛来的有用。
乌拉那拉氏看到多尼面色凝重的返回,便知他有心事,亲手为他奉上了一杯香茶,莲步轻移站到了他的身后,一双柔弱无骨的纤手按在了他的肩头,十指轻轻按揉下,问道:“老爷,又在为军务烦恼?”
多尼知道乌拉那拉氏的聪颖,也很想听听她的想法,因此并不隐瞒宋家堡战败之事,详细说了下最近发生的军情后,缓缓道:“阿克占已经失去了勇气,而过去他也算是一个难得的勇士,可见他所遭遇的敌人远比想象中要可怕。”
乌拉那拉氏思绪飞转,手上揉捏的动作不经意的慢了下来,她美眸微微闪动了下,声如烟花般,带着分飘渺之意道:“老爷,如果阿克占这次战败,真的代表着蒙山军主力出现在了贺县,那可就十分有意思了。”
多尼按住乌拉那拉氏的手,把她拉到身前,笑着问道:“那你说说看,哪里有意思了?”
乌拉那拉氏娇笑一声,嗔怪道:“老爷明明已经想到了,何必再来考究妾身,妾身可不敢在老爷面前显摆。”
多尼叹了一声,苦笑道:“老爷手下那些个蠢货能有你这般聪明,我也就不用这么头疼了。”
乌拉那拉氏宽慰道:“老爷,将军们不知道那个秦风以渣渣木为筹码,索要三座城池,自然难以看出敌人的歹心,怎么能说他们蠢呢?”
多尼脸色稍缓,却是依旧苦涩不堪道:“我也希望他们不蠢,否则日后这战怕是不好打。”他顿了顿,又道:“上次我们判断蒙山军有借道勤王的意图,那么阿克占在贺县的战败,很有可能.......”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微笑着望向乌拉那拉氏。
乌拉那拉氏娇俏的白了多尼一眼,接口道:“这些日子,蒙山军出动频繁,从军报上来看,蒙山军小股人马与我军发生了十余次小规模的交战。”
说到这里,多尼哼了一声,骂道:“他们如何不是蠢货,每次交战,损失大的都是我方,而且别说俘虏了,连敌军的一具尸体都带不回来......真是气死我了!”
乌拉那拉氏伸手按在了多尼的胸口上,她的手仿佛有魔力一般,多尼的怒容顿时散去不少,她这才说道:“我在明,敌在暗,每次交战敌军不是埋伏就是突袭,我方吃点小亏也在所难免,只是......”她声音一沉,眼中锐芒一闪而逝道:“敌军打击的基本都是我军外出的游哨人马,很可能是为了隐藏什么,避免被我军游哨发现。”
多尼呵呵笑道:“你是想说敌军的大队人马确实已经潜行进了贵州腹地,只是不想过早暴露而四处袭击我军游哨。”
乌拉那拉氏沉咛片刻,说道:“有这种可能,这样阿克占遭遇敌军精锐也就说得通了,他只是想打下一个寨子,却碰巧砸到了马蜂窝,栽在了潜藏在寨子里的蒙山军主力。”
多尼笑而不语,起身走到了挂在墙上的贵州地图前。
乌拉那拉氏跟了过来,在多尼的眼神示意下,她神色似有犹豫,却还是说出了心中的判断,朗声道:“从蒙山军袭击我军哨骑的地方上看,分别是在岳城,张洲,以及贺县一带,把这些地区连起来刚好是条直线,也是从贵州通往云南的捷径。”
多尼一击掌,大声赞扬道:“说的不错,蒙山军想要进入云南勤王,这是一条最为迅捷,也能避开我军几个驻兵重镇的道路,如果以渣渣木换取的三城是障眼法的话,那这条路才是蒙山军真正的行军路线。”
乌拉那拉氏确实这样判断的,可从多尼的口气中,他听不出识破敌人意图的欣喜,柳眉微皱道:“老爷,您还有其它的看法?”
多尼眉宇中显出犹疑之色,说道:“阿巴克在惨败前,已经有两百余人打过一仗,受挫之后才领着全部人马想着去将功赎罪,蒙山军如果不想暴露战略意图,应该避免与阿巴克接触才对,他们这一仗打的很不应该。”
乌拉那拉氏面色一变,这确实说不通,而当初宋明辉也曾提醒过秦风,这仗即使全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