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名声不显,秦风却能知道他是索尼之子,这一点极为不正常,而从秦风自信的语气中,似乎还知道的更多,这如何能不让索额图心惊。
秦风有穿越的优势,自然要尽可能的利用,当看到清廷派来的使节是索额图时,他就打算故弄玄虚的吓他一吓,在心理上先占据优势。
而当秦风提到索额图是索尼之子时,吴中平同样为之惊讶,他一直惊叹于秦风的崛起速度,却也把蒙山军百战百胜的辉煌归究于一定的时运,可现在看来,他对于秦风的了解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透彻,对方怕是还隐藏了很多底牌。
秦风既然想要吓人,那就吓个彻底,淡漠的笑了起来道:“索尼算是一个人才,自幼就通晓蒙,汉文字,受到努尔哈赤的器重担任一等侍卫之职,皇太极继位后,同样十分欣赏索尼的才华,索尼也是不负众望,立功无数,特别是孤身前往科尔沁部,问罪于奥巴更是胆识非凡,在己巳之变时,还孤军突进救过豪格的性命,每一件事都是享誉清廷。”
索额图越听越是心惊,秦风不仅对自己父亲的过往如数家珍,连当年索尼去科尔沁部问罪奥巴竟然也知晓,这在清廷内部都算是机密,秦风难道能掐会算不成,不然他如何知道?
秦风话锋一转,说道:“索额图,你的父亲算得上一个人物,他来此也许有资格和我说话,而你......”他语气中顿显讥诮:“你有何才学?又有何功绩?凭什么在此大放厥词!你若是识趣,早些离开广西,本将看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可答应饶你一命!”
索额图暗自握紧了拳头,转瞬舒了口气,沉声道:“秦将军过去不过一个小小百户,现在这个将军也不过是自封的,而我乃是大清皇帝的钦差使节,为何不能在此说话?”
他口出不逊,直接说秦风出身卑微,邓飞脸上顿时有了怒色。
秦风却是笑起来,点头道:“是呀,我出身低微这点无需否认,可正因为如此,我才知道百姓的疾苦,才知道百姓所想,这何尝不是一件幸事?而我率军奋战,同样是为了百姓,不让他们成为猪狗般的奴仆,我要结束乱世,给百姓太平,也要给他们尊严!”
大长老静静的听着,众壮夷也是大为诧异,水灵更是惊诧,当初她也听过秦风的一些往事,可当亲耳确认他从一个小小百户,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里成为了广西之主,还是让人忍不住心惊叹服!
秦风又道:“索额图,你一来就说期盼天下太平,可我问你,你所谓的太平是什么?嘉定三屠,还是扬州十日?又或者是千千万万枉死的冤魂?告诉我,你的天下太平到底是什么!”说到最后,他已声如泣血,面寒如刀。
索额图知道秦风的勇武,却不曾想到对方如此巧舌如簧,几句话就把满清说的无比不堪,不过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深吸了一口气道:“乱世天下,百姓苦难无法避免,所以才要尽快的结束乱世,我大清皇帝急攻伪明,为的就是还天下一个太平,可惜有人不知进退,还在这里妄论是非,也不想想到底是谁才最该为乱世中死难的百姓负责。”
他没有明说,意思却已再明白不过,这乱世天下根本就是大明朝廷造成的,满清只是在取代腐朽,重造盛世。
秦风沉默许久,淡淡道:“大明朝廷确实昏庸,造反之人大部分都情有可原。”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变色,在大清的使节面前,秦风竟然主动数落大明,这实在有些不该,岂不是变相认可了索额图的话吗?
索额图微愣,脸上转瞬便有了笑容道:“秦将军原来是个明白人。”
秦风脸色一厉,语带森然道:“我明白,可你并不明白,大明再是不堪,也是我汉人的家事,你满清有何资格插手?”说到这里,他不想再搭理索额图,望向大长老道:“大长老,结盟之事是否继续?”
大长老微笑道:“当然可以。”
索额图眼中变幻不定,他不能让壮夷和秦风结盟,若得壮夷相助,蒙山军无疑如虎添翼,可秦风最后所言,说的是满清没有资格插手大明之事,等于是在影射他没有资格阻止三生水之盟,可他必需阻止!
壮夷重诚信,三生水之盟一旦完成,绝对不可能背盟,索额图很不愿意拿出最后的办法,可现在已容不得他犹豫,豁然高声道:“大长老,有人要我给你带一封信。”
大长老不以为意道:“等完成结盟之后,再看你带来的信也不迟。”
索额图一咬牙,说道:“大长老,这信你还是先看为好。”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却并非因为索额图对大长老恭敬态度的转变,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脸色不知何时已变得苍白,声音干哑道:“这信......是那个......木偶写的......”
木偶写的信?木偶岂能写信?
在场的壮夷皆是疑惑不解,可有人似乎明白,索额图说出来,也是知道有人会明白。
外面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和煦的清风仿佛变了味道,犹如阴风的嚎叫,寨子里又有野狗狂吠,夹杂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悲鸣之气。
老道终于有了一丝动作,他睁开了眼睛,深深的看了索额图一眼,却又很快闭目而立,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沉寂。
师公的脸色变了,不再从容淡定,变得和在白沙河上见到老道时一样,眼中有愤怒,惊诧,惶恐,百感交集,心神错乱难凝,良久才得以平复,可神色中的惊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