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柱领兵在外辛苦查探时,沙里奇也是目不合拢,翘首以待。
到了夜色最深的时候,沙里奇没能等来张国柱,却有一个彪然大汉登门造访,沙里奇的亲兵竟然无法阻拦,让那人径直闯进了沙里奇的大帐。
彪然大汉名叫海尔图,职务和沙里奇相仿,身份更是非同一般,这才如此强势,海尔图一进大帐,便一脸不满的大声质问道:“沙里奇,到底是怎么回事,贼军怎么打上一阵就跑了?”
沙里奇不知该怎么回答,迟疑许久才道:“海尔图,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本将所料可能有所偏差,已经派人去弄个明白,你且先耐心等一会儿。”
海尔图脸色仍旧难看道:“我收到你的书信后,快马加鞭率军前来助战,并听从你的命令已在城郊埋伏了二天二夜,儿郎们都有抱怨,刚才本看到贼军攻城,儿郎们总算可以大展身手一番,结果贼军转眼就退了个一干二净,对方难不成把你当猴耍吗?”
沙里奇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海尔图的侮辱之言令他气愤,可他无论是从军的资历,还有在军中的威望都要胜过海尔图不少,可比不过海尔图显赫的家世,只能忍气吞声,尽可能的耐心道:“贼人今夜肯定有诈,你部不会无功而返的,你要是想要立下军功,就耐心等下去。”
听到军功,海尔图蛮横的气势稍退,他此次随赵布泰南下,主要目的是来镀金的,作为爱新觉罗的子孙,他身份高贵,可若没有功劳倚仗,再高贵的身份也只能换得荣华富贵,可海尔图的野心远不止这些。
只有掌权之人,才会知道权利的好处。
海尔图幼年时,亲眼目睹了祖父的权势,少年时,又跟随父亲身边,进一步熟悉了各种权势。而现在,他要品尝祖父,父亲都曾有过的权势,可他没有威望,功劳,因此权势只能被别人分去,这让他无比苦恼而愤慨。
这次南下灭明,海尔图总算等到了建功立业的机会,他有武力,从小到大一直不曾懈怠,自信可以在战场上杀出一份功劳,可事与愿违,赵布泰连战失利,失城丧命,他这一路的兵将必受连累,海尔图的前程可谓一片黯淡。
而就在海尔图心灰意懒之际,沙里奇给他送上了一份功劳,他怎么可能会错过,于是率军赶到了柳州府,可功劳仿佛镜花水月,看到了却捕捉不到。
海尔图刀已出鞘,那支蒙山军却无影无踪,他只能收刀归鞘,枯坐在沙里奇的大帐里。
三更时分,终于有亲兵前来禀告:“二位将军,张总兵带兵回营了。”
在大帐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沙里奇把今夜原本的计划全盘告诉了海尔图,海尔图心高气傲,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计谋之妙,此时听到作为计谋策划者的张国柱回来了,忍不住抢先问道:“张总兵带出去的人马可有损失?”
亲兵犹犹豫豫,答道:“好像没有一人折损。”
海尔图脸上万分失望,张国柱人马没有折损,意味着他没有和蒙山军遭遇,看来蒙山军确实是撤兵了,对方还真是不堪,攻城稍有受挫就放弃了,这不知之前死在蒙山军手里的卓尔翰,线国安,赵布泰等人都是怎么打仗的,会输在这样一支敌军手上。
沙里奇目光一凝,注意到了亲兵神色有异,问道:“你可是还有话说?”
亲兵小心翼翼的低声道:“将军,张总兵所率兵马没有损失,可他却带回了一口棺材。”
沙里奇愣了下,海尔图却是面容发冷,哼了一声道:“带了一口棺材?他是给谁带的棺材?”
亲兵摇头道:“小人不知。”
沙里奇心思飞转,过了片刻吩咐道:“你马上去见张国柱,让他过来见我!”
就在这时,又有亲兵禀告道:“将军,张总兵求见!”
沙里奇答应一声后,张国柱很快就来到了大帐,海尔图一看到他,便面带讥诮的问道:“张总兵,你好像想的太多了,贼军远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厉害,攻城一遇挫折就退却,这样的对手何必放在眼里,我们直接率军夺回桂林城,把贼军一举歼灭怕也不难。”
赵布泰城破身死后,给他麾下的一众将领带来了极大的震撼,可也有少数几人不以为是,只当蒙山军侥幸而已,提出领军夺回城池,海尔图就是强硬的主战派,而当时张国柱坚决反对,沙里奇和大部分清将也是反对,只希望等到朝廷的命令后再做打算。
不过现在看来,当初清军求稳看似不错,实则却是小心过头,贼军的威慑力远大于他们本身的实力。
沙里奇也对蒙山军的实力产生了怀疑,可他仍旧不敢妄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反正有张国柱在,无论是当初的坚守待命,还在今夜的谋划都是出自于张国柱之手,自己完全可以置身事外,让张国柱承担一切责任。
张国柱见到海尔图咄咄逼人,沙里奇又默然无声,怎能不知道自己成了作战不利,畏缩不前的替罪羊,暗骂两个满狗无耻之时,嘴上却是肃然道:“二位将军,卑职此行没能发现蒙山军的踪影,但也不是没有收获。”
海尔图冷笑一声道:“你的收获是一口棺材吧!”
张国柱义正言辞道:“没错,正如将军所说,我的收获就是一口棺材!”
海尔图胸口怒火上涌,阴测测道:“张总兵,你把棺材带进营中,难免会造成军心浮动,你最好能把话说清楚,否则别怪本将给你难堪。”
张国柱面色不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