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柱不明白秦风为什么要单独出阵,刚才床弩三轮连射,他不可能知道床弩已经被抬下了城去,难道就不怕被床弩射杀吗?真若是不怕的话,这秦风和蠢莽匹夫有何不同?
世间不存在莽夫可以带领一支军队连战连捷,秦风此刻所为必有深意,张国柱在低头思索,周围的清将们却还想着如何把秦风射杀。
岳托持弓来到城垛前,挽弓拉了下,面色阴沉的摇了摇头,陡然间目光一动,望向身边的两个清兵道:“把你们两个的弓箭给我。”
两个清兵递过长弓,低声提醒道:“大人,我们的弓和你手上用的没有区别。”
岳托接过长弓,伸手一握,居然把三张长弓合并在手上,清将们看了大为诧异,忽然想到了什么,个个眼中精光大盛。
沙里奇高喝一声:“擂鼓助威!”他知岳托冲动易怒,却也是万中挑一的勇士,特别以力量闻名于军中,他三弓在手,显然想要集中三张弓弦的劲道,射出夺命一箭。
普通勇士能拉开两张弓已是难得,能够拉开三张弓的更是罕见,而能拉弓的同时还能保证精准的射术,如今在这柳州城中,估计只有岳托一人。
岳托握紧长弓,拿过一只长箭,陡然间舌绽春雷,大喝了声:“秦风受死!”
喊声震天,连擂鼓声都被掩盖,城楼上的清兵无一不觉得耳边响个春雷,脸露惊惧之色。岳托长身而起,纵到城垛之上,双臂用力,已然拉满了三张长弓。
人在城垛,凌风而立,直欲飘然而飞,说不出的威武雄壮,更是不惧城下敌人的箭矢。一声大喊后,三弦并拢一起,搭上了一支长箭,陡然松手射了出去。
箭去流星,空中只听‘嗖’的声响,正奔马上的秦风而去。
城楼上众清兵都是爆喝一声,大声呐喊,声可洞天,沙里奇都是忍不住怒吼而出,目不转睛的远望结果,内心钦佩的无以复加。
秦风凝神不动,见到飞矢呼啸而来,他弃鞭抬手,手上有光华一闪,耀过明月,刺破夜空,在一声低喝中,挥手斩断了那支夺命的箭矢。
刹那间,擂鼓停歇,喊声亦止,天地间仿佛凝滞了一般。
城楼上的清兵像是见了鬼一般,他们惊叹于岳托的力量和射技,却也不认为他能一箭射杀敌人,毕竟敌人不是不会动的靶子,对方可以躲闪,可以用盾牌去挡。
然而结果大为出人意料,秦风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兵刃斩断了箭矢!
岳托的那一箭可不是强弩之末,箭矢在去势丝毫没有减弱的情况下,被人一击而中,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
沙里奇脸色难看,岳托羞愤难当,清兵们无不心中震颤,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涌出了一个相同的念头:这一战必是苦战!
就在这时,秦风举起了手中的兵刃,往柳州城上空一扬,蒙山军的擂鼓瞬间响起,无数兵卒狂吼冲出,从东,西,北面三个方向,同时向柳州城发起了攻击。
城楼上的清军在短暂的失神后,纷纷进入到了守城迎战的状态,弓箭手,长枪兵,刀斧手井然有序的进入到了自己的岗位,无论他们士气如何,到底都是精锐老卒,根本无需主将的命令,便知道该去做些什么。
沙里奇作为主将,似乎并不在意眼前的攻守大战,他看了身边的张国柱一眼,低声道:“安排的如何?”
张国柱犹豫了一下,点头道:“一切准备就绪。”说着,他目光远望,却不是在看冲过来攻城的蒙山军。
沙里奇脸色有些紧张,他握着刀柄的手隐隐颤抖,忽然有传令兵急匆匆的跑来,不等他说话,沙里奇已经急声问道:“可是南门有变?”
传令兵闻之一愣,下意识的答道:“贼军从南门冲了进来。”
沙里奇大叫了一声好,脸上显出激动之色,却多少带着一丝担忧,对着张国柱问道:“南门那里不会有差池吧?”
张国柱神色凛然道:“大人放心,三千伏兵严阵以待,贼军就算真攻,也不可能突破城门五百步以外。”
沙里奇轻松一笑道:“张总兵做事,定然是没有问题的。”
二人说话间,柳州城的攻守之战还在继续,清兵们个个奋力作战,可战事的激烈程度令他们十分意外,贼军攻势远没有想象中的强烈,甚至可以称得上虚弱。
蒙山军的呐喊助威声倒是此起彼伏,可真正攀城而上的兵卒并不多,而且个个小心翼翼的顶着盾牌,攀爬缓慢好像无比怕死一般,这难道就是传言中那支强悍无比的蒙山军的表现?
清兵们诧异非常,沙里奇却是冷眼旁观。
没过一会儿,又有一个传令兵跑来,单膝跪地道:“启禀将军,从南门突入城中的贼军退走了,请问要不要追击?”
沙里奇当即想说要,张国柱却抢先一步道:“你说贼军退走了?”他目光一凝,神色之中显出几分惊异,又问道:“贼军难道不是被我军击溃败退的吗?”
传令兵答道:“贼军突进城中不到二百步,就毫无征兆的退了出去,根本没有和我军接战。”
沙里奇上前一步,失声道:“你说什么?贼人是自己退走了,不是被击退的?”
传令兵一脸无奈的又答了一遍,沙里奇听完看向了张国柱,脸上尽是迷茫之色,问道:“贼军这是在干嘛?他们不是应该接战后,佯装败退,诱使我军出城追击吗?”
张国柱不知该怎么回答,在他的设想中,蒙山军想要杀伤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