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的手一抖,一把将裤头提了起来,慌忙的系上,她拿起火把,当看清那张脸之时,她心里泛起了心虚和不自在,“你怎么也来了?”他应该没看到吧。
林子里的清冷让肚子上的疼更加的明显,赵九不知道该怎么办,是现在回军营去找大夫看看?可如果这样,她是女子的事实就瞒不住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等到赵九回过神之时,这位世子已经站在了她的跟前,猝不及防的撞进他深沉莫测的暗眸里,吓得她忙往后退了几步:“你做什么?”
火光的映衬下,她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脸上还有细细的汗珠,唇瓣失了血色,宗律注视着她:“身子可好?”
这话是戳中了赵九心底最脆弱的那根神经,如果刚刚没解开裤子看,她大概还能坚持一会,装作若无其事,可是那么多血,她肯定受伤了,只是那样的地方怎么能给人看?更加不能找大夫,她大概只有死路一条了。
赵九以为她早已经看淡了生死,既然来到了这里,如公子所说那是早晚都有这么一天的,只是当这一天真正的到来之时,她才发现她也是害怕的,她才十五岁,还没有活够,还没有过上好日子,也还没有告诉公子,她是女人,她是喜欢他的……
现在该怎么办?赵九满心的冰凉和无助,捏着火把的手收紧,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宗律看到她这个样子,已经有了稍许不耐:“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办?”赵九低低的喃喃,她已经没有人可说了,眼前这个人知道她的秘密,她咬了咬嘴唇,垂着眼帘,心里挣扎着:“我好像受伤了。”
宗律眉头蹙了一下,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从头到脚,也没看到伤口在哪:“这里有我,你先回去。”他转过身便往外走。
“不,不是,”赵九急忙追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宗律低头望着她着急又说不出话的样子,语气更是不耐:“那是什么?你别磨蹭,身子不舒服就赶紧回去,这里又不少你一个,再说你留在这里,像这样能干什么?”
赵九松开了手,“我不是磨蹭,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知道的,我跟你们不一样。”她的声音压了又压:“如果我回去找大夫,他们就会知道了。”
宗律一怔,看着她,“你是哪里受伤了?”
赵九尴尬,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找他帮忙了,赵九压低声音将她的情况说了出来,说完后,她埋着脑袋一直都不敢抬头看他。
“走吧,今晚让他们守着,我陪你回去。”宗律往外走,赵九仿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跟了上去。
以这位世子身子不适为由,赵九将巡夜的事情安排下去后,便亲自将这位世子护送回了军营,送回了他的帐篷里。
此时夜色已深,鲁大夫刚刚歇下,便被人从被子里挖了起来,他披着衣服,打着哈欠,看诊把脉,询问病情,陡然,他一下睁大了眼睛,瞌睡全无,盯着眼前的少年,张了张嘴:“世子,你刚刚说什么?你双腿间受伤,还有血……”
宗律看到他这样的神色,心里一沉,“可是很严重?”
自然是严重的,鲁大夫眼睛不住的往他身下瞄:“世子,你还是将裤子脱下来,让老夫瞧瞧,这伤若是医治不及时……”他的声音及时止住。
“会怎样?”宗律眉头紧锁,嘴角不自觉的抿紧了。
鲁大夫之前可是在镇国公手下待过二十年的,现在国公爷刚去,就只留有这么一个血脉,他自然要想尽办法给世子医治好:“世子放心,老夫定竭尽全力,一定不会让国公府断了香火。”
宗律看着他信誓旦旦的保证,低头看了一眼身下,联想他这句话,后知后觉,脸色涨红:“不是我。”
鲁大夫再三确认,才心里松了口气,询问完情况后,他也不知道是军营里哪个倒霉蛋,“这要是个姑娘家就没事,若是个带把的,世子可得好好劝一劝,让他别怕丑,赶紧来我这里瞧瞧,没准医治及时,还是有传宗接代的希望的。”
“姑娘家没事?”宗律抓到这几个字眼,不顾旁人异样的视线,认真的询问了一番,才端着一碗糖水回到了帐篷里,他看着那蜷缩在被子的人,站了一会,才缓缓开口:“起来,把这个喝了。”
赵九睡得迷迷糊糊,被人掀开被子,看清了眼前的人:“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宗律看着她脸色惨白如纸,进气没有出气的份,十分怀疑刚刚那老头说的话,最后,他叹了口气,认命的坐下来,将她扶起身来,将糖水塞到了她的手里,把那老头嘱咐的话说了一遍,便匆匆的走了出去。
原来她这个不是受伤,是姑娘家的小日子来了,赵九明白这个之时,感觉重新活了过来,她以身子不适为由请了假,等到小日子一过,她便跟着王厨子去了镇上采买,顺便询问了这相关的事情,后来,她才知道,姑娘家来这个就意味着真正的长大了,可以说亲嫁人了。
此时,赵九蹲在箱子前,摸着手中的包袱,心里无数个后悔,也不知怎么魔怔了,竟然买了女人的衣服,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可姑娘家的衣服真好看,也不知道她穿在身上是什么样子,她记得那位沈小姐穿着那条裙子,走路都是带风的……
“你在做什么?”
赵九身子一僵,下一刻连忙将包袱给塞到了箱子最下面,然后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