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安好了。”佟安枝老实的回答。
薛老夫人轻轻点了点头。
田氏可就不依了,尖着嗓子道:“这前日是谁说这人快要死了,偏要将我那苦命的女儿禁足!”她冰冷的视线在佟安枝身上打量了一遍,哼了一声:“我看这脸色红润的很,不像命不久矣,只是可怜了我的巧儿。”
她拿出帕子拭了拭眼睛:“老夫人,您可要为巧儿那孩子做主啊!”
佟淑慧脸色有些不好,“二舅娘,谁都知道是巧姐儿将知知推下水的,大夫说当时的情况本是凶险,知知能这么快好,那是我爹娘在天保佑,现在这是在自己家里,外祖母只是让巧姐儿禁足一个月,若是是在外,巧姐儿犯了这等事,那是要被下进牢子的,到时不仅毁了她自己,还会连累了伯府。”
“淑慧说得对,”薛老夫人道:“巧姐儿那性子是该改改,她如今十四了,马上要到了说亲的年纪,不好好教一下,以后走出去,只怕会被人低看了去。”
田氏还想说什么,一听到这话,便泄了气,巧姐儿的亲事还握在老太太手里,谁都知道这老太太疼爱外孙女胜过亲孙女,她虽然心里不痛快,可也不能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老夫人说的是。”
“都回各自的屋里去吧。”薛老夫人摆了摆手,神色有些疲惫。
佟安枝随着人走了出去,在外等了一会,可佟淑慧却久久不出来,想来她是被留下来了,她正打算先回去,迎面走过来一个身着宝蓝色织锦袍子的少年,唇红齿白,清秀周正,佟安枝在脑子里搜寻了一下,便认出他是这个伯府二房的少爷,也就是刚刚那不依不饶妇人的儿子。
“二表妹。”薛绪来到她跟前,从衣服里摸出了一个用帕子包着的物什递给她。
佟安枝低眸看了一眼,只见那帕子的一角揭开,露出一支镶着红宝石绿猫眼的簪子,阳光下泛着清冷的光,看得出成色极好,她有些不解,望向眼前站着的少年。
薛绪抿了抿嘴,眼神闪烁,低声说道:“我代替巧姐儿给你道个歉,这个送给你。”
佟安枝心里觉得有些古怪,可也说不上来,她没有伸手去接。
“你快拿着!”佟安枝往后退了两步。
“绪儿,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田氏的声音传来,薛绪脸上闪过一丝慌张,连忙将东西一把揣进衣服里,转身走了过去:“娘。”
“你跟这晦气的丫头站在一起做什么?”田氏狐疑的盯着佟安枝那张狐媚脸,沉下脸来,一把拉过儿子的手往外走。
佟安枝心里有些好笑,抬手摸了摸这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也知道这妇人心里在想什么,她重生的这个身体模样长得是极好的,不然那薛怡巧也不会处处找她麻烦,她抬脚往外走。
今儿碧空如洗,天气晴朗,空气中虽然有些湿冷,可阳光洒在身上也是懒洋洋的,十分舒服,她来到一处石凳上坐着,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便将鞋袜脱了,揉了揉这只比拳头大点的小脚,她以前在宫里就听说外面的人家得裹脚,就是选进宫的丫头也都是小脚,裹得好,以后是享福的命,她没裹过脚,现在重生到这个身体上,却发现这哪是享什么福?根本就是受罪,才走了这么一会,脚就疼了,看着这白嫩嫩的脚趾,一眼望去是挺好看的,可仔细一看,有些变形,看着吓人。
佟安枝心里叹了口气,担心有人过来,连忙将鞋袜穿上。
附近有几颗枇杷树,结着黄灿灿的枇杷,她心里一动,便将裙子下摆一系,两只手一攀,很利索的上去,摘了几个熟透的枇杷扔在了地上,然后一把跳了下来,弯腰将枇杷捡起兜在身上。
“佟二小姐。”一双踏着黑皂靴的脚出现在她眼前,佟安枝的手一顿,抬起头,对上了李明轩那双桃花眼,她记得裴元书也是这样的眼睛,可眼前这个人的眼睛却让她打心底不舒服,也许是因为这个人的一句话,就让原主丢了性命,她站起身来,兜着枇杷就打算走。
李明轩几步拦在她的前面。
“你想做什么?”
“听说佟二小姐这几天身体抱恙是因为在下的关系,所以在下想给佟二小姐在这里道个歉。”
佟安枝看着他一身藏青色的竹纹锦缎,眼眸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勾人的味道,这李明轩是大房李氏的侄儿,听说今年已经是举人了,而冀安伯府中薛晨薛绪才只到秀才。
她带着赵传摄政这几年,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眼前的人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肯定不是诚心来给她道歉的,不然她躺床上那几天,他就应该上门了,想到这里,佟安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挑挑眉梢:“就这样来道歉?”她小小年纪,一张精致的脸蛋仿如玉瓷娃娃,那黑漆如葡萄的眼睛里讥诮十分的明显,竟然让李明轩一时有些心虚。
“我看李公子是一点诚意也没有。”佟安枝不想搭理他,抬脚便走。
李明轩摸了摸腰间挂着的折扇,盯着她的身影,眼里划过一抹疑惑。
佟安枝将枇杷带回了揽月阁,让丫头给她熬水喝,她坐在西边暖阁里无所事事,想找几本书看,可却发现都是女戒女德这类,然后就是针线女红。
佟淑慧回来的时候,看到她正晃着两条腿吃着香梨,她将两匹布放在桌上,来到佟安枝跟前,伸手探上她的额头:“知知,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佟淑慧轻叹了口气,在她身旁坐下,佟安枝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