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也待发难,高燚却扯住她的衣角,又喝住赵云,在马上拱手对那将官道:“军爷,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在下自半月前来了邯郸,一直在此客栈养伤,今日听闻敌军围城,正要踊跃一战,如何反成逆贼?”
那将官被赵云吓得也是一惊,但还是强自镇定道:“逆贼还敢狡辩,你明明是黄巾细作,明为养伤,实则暗杀多名将士,正是尹楷将军差我来拿你!”
“……”高燚诧异地与赵云对视一眼,然后又道,“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定是有人陷害,我自去向尹楷将军说个明白!”
那将官却是一个手势道:“哪里容你去见将军,彼时再趁机行刺不成?”
“放屁!”落月身形一动,眨眼间便分开士兵到了那将官身后,不等他多说话,一柄长剑已经是凛凛压上后颈,“再敢胡说,剁了你的肉喂狗!”
高燚和赵云双双被落月的话震住,这个妹子还能再剽悍一点吗?
“这位军爷,一者,高燚做事一向行得直走得正,不会去做暗杀这样为人不齿的勾当,二者,军爷说那暗杀之人刺杀了许多将士,试问军爷,高燚若是那暗杀之人,会乖乖受缚吗?”
高燚咳嗽了两声,不紧不慢地说着这话,赵云也冷笑一声道:“兄长说话是客气,换句话说,我们若是凶手,你这厮够我们杀么?”
高燚与赵云大战褚飞燕的事迹谁人不知,也就这个邯郸城的所谓兵士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小人错了,小人有人不识泰山,还请壮士恕罪!”到底是见风使舵的高手,那个将官知道此刻再不认怂可就人头落地了,他虽然没有亲见高燚出手,但单看赵云的气势和落月的一招制敌就知道他再修炼一百年都不是对手了,此刻他只恨为什么尹楷要派给他这么一个棘手任务。
“落月妹子,不要为难他,他不过是个传话的,既然尹楷将军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不亲自解开这误会是不行了!”高燚摆摆手,示意落月放了那将官。
落月惊道:“盗马贼,人家这样对你了,还要去送死吗?有什么可说的?”
赵云也点头:“是啊兄长,反正他们也拦不住我们,你也休养好了,你不是一直要去皇甫嵩大人那里吗?听闻他已经领兵逼近*平原,我们前去投靠正可一展所长!”
高燚摇摇头:“这话说得好糊涂,云弟你难道忘记了我们在常山结义时盟誓的豪言,黄巾之乱,最苦的是百姓,褚飞燕刚得广平又觊觎这邯郸,即使他本人好心与民秋毫无犯,但你能保证他的麾下就没有趁机作恶的士兵?张机先生也说了,黑山五鬼,除了褚飞燕,个个无恶不作,我等不管身在何处,都应当惩恶扬善,激浊扬清,为民何惜身死,何计得失荣辱?”
落月悚然动容:“盗马贼,为什么这样的豪言壮语从你口中说出感觉怪怪的?”
高燚笑笑:“早就说过,因为盗了你的马,所以落月妹子你从此怎么都看我不顺眼了!”
赵云则是面带羞愧:“兄长说得极是!是我太过计较了!”
高燚走到赵云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云弟何须自责,你也是为了我好,这份心意我明白!”
说到这里高燚皱了皱眉头,既然暗杀的人蓄意把罪名栽赃在他的身上,那他也只有站出来奋起反击了。
但下一刻,高燚却生出了一个好点子,他自动将手中落月神枪奉上那将官手中,声音凭空高了数倍,似乎故意让什么人听见一般:“尹楷将军果然神机妙算,还请军爷前面带路,引高燚去见他!”
高燚这反常言行出乎所有人意料,落月与赵云要说什么,却被高燚制止:“不需多言,我自有主张!“
“壮士你——”那个将官却一头雾水了。
高燚伸出双手:“军爷是怕我发难吗?只管拿绳子来绑了我去也可!”
“他发什么疯?”看着高燚被绑得跟粽子一般被牵在那将官马后渐渐走远,落月嘀咕道。
赵云手里拿着自己和高燚的兵器,翻身上了浮云马背,神色肃穆道:“姑娘何等聪明,会想不到这一层,那些暗杀此城将士之人,必然是褚飞燕派来的杀手,兄长故意如此言语是想稳住暗处的那些杀手,他急于去见尹楷将军岂是要去领罪,实则是去保护对方!还有,兄长话中提到张机先生,是要我们快去药店以防那些杀手对张机先生下手!”
落月顿时醒悟:“这盗马贼话中竟有这样玄机,张机那里交给我,你速速跟上他们!万一对方人多,我担心盗马贼不能应付!”
赵云心里笑了:既然这样关心,何必又和兄长嘴上常常对掐?
二人默契点头,夜色之下一左一右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