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险恶。
这是个名词,也是也形容词。
那些自认为知道江湖的人,会用这四个字告诉那些还未涉猎江湖的人,江湖险恶,不得不防。
姜寒依稀记得上次听到这四个字,是在师父的怀里。
那个时候他四岁,却已经能记得许多事。他的师父抱着他,陪着他看星星。
这一幕听起来很美,像是一个父亲在守护自己儿子的童年。可姜寒记得,他那时被那么对待是因为自己练的遍体鳞伤。
他长大了,就装作忘了。
一身好功夫的人,有多少,也是一身的伤呢?
姜寒从未记得自己有过师兄弟,也不记得师父说过还有会这门功夫的。从他被自己父亲送去的那一天,自己学的就是所谓的独门功夫。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会在这碰到会一样功夫的人。
回忆,并没有多久。
现在的姜寒,在马车上。
姜寒的对面,就是那个黑衣人。上了马车之后,那人终于舍得摘掉自己的防护,姜寒这才得以看清他的脸。
那个人长得很复杂,并不难看,只是看起来他的脸不像是一个人的。
一个人的五官无论好看难看,本该协调。这个人的五官都分外精致,精致的像是从五个长着精致五官的人身上,一个一个抢过来的。
所以姜寒看了半天,一阵叹息。
看到他的脸,自己的命,也就到头了。
这些黑衣人有自己的秘密,常人是见不到他们的脸的。但是对死人,他们不需要保守秘密。
马蹄声大作,姜寒将手中的五千两银票随风一扔,在空中飘散而走。
不知道谁会捡到,亦或许会被当做废纸消散再何处。这些,对于姜寒来说都无所谓。
他,死期将至。
他不记得黑衣人是如何说服他的,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上了马车。正所谓,要死的鬼难回头。自己或许是真的死期将至,所以才会如此释然。
“我去了之后,如果真的要杀死我,希望可以轻一点。我练的是个硬功夫,要是打死我,太疼了。”姜寒道。
黑衣人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姜公子,您想的太多了。我们不过是请您去帮个忙而已,您去了,自然就能解开这一切了。否则就这么杀了杜攥,毫无意义。那岂不是以暴制暴,没了江湖道义。”那人回道。
姜寒一阵大笑,被这句江湖道义说的一阵恶寒。
马蹄声,停了。
姜寒和黑衣人下了车,看了看四周,果然都是山。
如果姜寒没猜错,这里是华山的山脚。
华山派,自然在华山。这听起来像是一句废话,可若你是华山的人,就知道这句废话他们历经了多少煎熬。
你可以是一个门派,可以在四处立门派。可像华山派这种,把持华山,并自立为门派,那就是在挑衅附近所有门派。众人其乐融融,非你一人有了个稳当地方,自然免不得日夜接受挑衅。
当然,那都是古老的故事。现如今在华山的学徒,怕是只能从老师傅的嘴里,听个一知半解了。
姜寒看了看这,自己曾经的梦想之一就是来华山这种名门正派。没想到这次还真的来了,只不过是前来送死的。
“公子,我知道您的作为,是肯定不会跑的。您尽管上山,山上自有人在等您。我这就走了。”那人道。
“哦?你不留下喝杯茶么?”姜寒一阵大笑。
“公子说笑了,我,可没这福分在华山喝茶。”
说罢,那个人随风而去。
独行侠,不管其他如何,这轻功,果然厉害。
姜寒叹了口气,自己一步一步上去。
石阶修的很整齐,看起来像是哪个老工匠一下一下修出来的。其实仔细看,就是看到上面的剑痕。这平平整整的石阶,全都是用剑一剑修出来的。
这不光是为了省时间,更是一种炫耀。前来华山的,不懂行的,自然敬畏。懂的,看了这强而有力的剑法,自然也要怕上三分。
一步一个脚印,姜寒走了上来。
上面,果然有人在等着他。
“您就是姜寒姜公子吧。”那人笑眯眯的说道。
姜寒打量了一下那人,接自己的,居然是一个老头。
这让姜寒有点奇怪,不管目的如何,这华山,这么看不起自己?
“嗯,我就是。”
姜寒还是回答了,然后那老头一挥手,姜寒跟着走了进去。
进了华山的大门,里面正中便是一大片空地。再往前,正正好好有一个大屋子,乃是华山的大堂。在这,会文会武,阔谈天下。
再远处,就是华山的徒弟们住的地方。那一片片低矮的房子,虽然看不出个所以然,却明显能感受到整齐。
华山不光石阶整齐,就连房子都整齐。
这,都是一个名门正派的资本。
跟着那个老人一起进了大堂,有小徒弟直接跑了进去,不多时,出来了一个人。
那个人一出来,姜寒就能看出那人的不凡。这习武之人,一眼便能看出他人之不同。更何况眼前的人仙风道骨,应当是华山的掌门不假。
“姜公子,劳您大驾。老夫乃是华山的副掌门,名曰王越。若有不到之处,还请见谅。”
这人说话客客气气,姜寒确是无比震撼。
眼前的人,是王越。在姜寒的印象里,这江湖上只有一个王越,人称‘白面刺猬’。此人不光是武艺高强,最擅长的就是一身的硬气功。一般